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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的年要比中原的年過得要熱鬧很多，趙霽如是說。畢竟中原如三晉，長年戰爭連綿不斷，百姓不敢聊生，何如過年。而燕國地處北方，盡管和北邊的林胡，隔壁的老鄰居趙國摩擦不斷，但總歸是遠離中原戰事。雲瀾不置可否，因為這是他在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新年，他思念著另一個時空的父母，家人，朋友，而此時的他卻可能一生都無法與其相見，想到此處，頓時覺得無限傷感，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此時的薊城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而身邊的趙霽也被這喜慶的氣氛所感染，更是思家情切，一路如腳下生風般向家中奔去，那怕雲瀾不停地喊著要他慢點，但此時的趙霽卻哪能聽進去，自己本來家庭和睦，可因為戰亂卻使得自己家破人亡，唯一的一個老母親，卻也無法侍奉榻前。因了自己是儒家士子，更是以孝為立身之本。每每想到此處，心中更是難過加羞愧，家近在咫尺，怎能叫他不心急。兩人各懷心事地走到了趙霽家門口，依舊是那個破損的木門，從門外依舊能夠窺視到裏麵的冷清。趙霽卻心中愣怔一下，心裏暗想，已經是年廿八了，可為何家裏卻沒有一絲動靜，此時正值上午時分，應是母親忙碌之時，卻無一點聲響，真是怪哉。心念至此，便將手懸在空中，並未敲門。而雲瀾卻笑道：“我說兄弟，你不會是近家情更怯吧，連門都不會敲了。”趙霽一聽，也笑道：“兄長明鑒，我確實有點緊張了。”雲瀾走過去，輕拍了一下趙霽肩膀，寬慰道：“快些進去吧，看看趙大娘是否安好。老人家肯定也想早點見到你。”趙霽點點頭，便輕敲了三下大門，喊道：“母親，母親，孩兒回來了。”可是裏麵卻沒有任何聲響。趙霽心中一顫。連忙猛敲大門，高喊：“母親！母親！孩兒回來了！”可依舊如石沉大海般寂靜。雲瀾頓覺大事不好。立馬拉住趙霽的手臂說道：“我們兩個快點把門撞開！”趙霽一點頭。兩人便一起用胳膊猛撞大門，很快便將這扇破舊的木門給撞了開來。裏麵的情景嚇呆了兩人。天井處散落著很多碎瓦礫，盡管因為大雪覆蓋，可還是很容易看出是碗碎後的殘渣，而走進房間，一個腐臭氣味撲麵而來，望向木桌上，擺放著幾個長了青黴的大饃，想必就是氣味的源頭。地上散落著幾件男子的長衣，分明是趙霽以前的衣服，卻因為滿是灰塵的緣故，可以看出這幾件衣服扔在地上有些時日了。趙霽和雲瀾找遍滿屋，卻唯獨不見趙母的身影。趙霽此時已經決然崩潰，滿心欣喜地趕回家中，卻發現自己唯一的親人不知所蹤，一時間，悲傷之情如黃河之水般洶湧而出，化作了兩眼的晶瑩，汩汩地嚎啕大哭起來。雲瀾心中也感到一陣悲宥，看到趙霽跪地痛苦，突然生智。他立馬拉起趙霽，說道：“兄弟，你先莫急著傷心，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你不是說給你姑父送藥嗎，我們先去你姑父家看看，說不定老人怕寂寞，搬到你姑父家一起生活也說定。”趙霽聽完，突然感覺抓住了一絲希望的稻草，立馬擦幹眼淚，點點頭，兀自說道：“瀾兄說得對，說不定母親就住在姑姑家，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說罷便又兀自地冒著漫天大雪奪門而去。雲瀾望了望漫天大雪，一咬牙，也隨著趙霽一起奔向了郊外的姑父家。”雪地裏奔跑最是耗費力氣，而且還是冒著大雪奔跑。聽趙霽以前提到過他的姑父，是一個鐵匠，當年他去趙國代東家購鐵時見到了趙霽的姑姑，兩人一見鍾情，便趁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雙雙私奔了。這種事在現代人聽來實在匪夷所思，不考慮家庭因素，不考慮經濟狀況，隻因為兩人看對眼就私奔。實際上這種情況對於先秦的人們來說是很常見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早在春秋時期就鼓勵人們要用於追求愛情，連孔夫子都說食色，性也。可見當時人們對於男女之事遠沒有後世那般拘謹，也遠沒有後世那般計較現實因素。近半個時辰的奔跑，好不容易到了薊城的郊外，趙霽的姑父家。雲瀾發現竟然也無聲無息，此時應該到了午時，沿路走來附近的農家都已經升起炊煙，準備吃午飯。而趙霽的姑父家卻也是一片寂靜，毫無生氣。而趙霽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可卻依舊不願死心，連敲了幾次門沒人開門。雲瀾說道：“先撞開，看看裏麵到底怎麼了。”說罷兩人又是一頓猛撞，將門撞了開來。裏麵和趙霽家中相似，也是猶如被炒家一般亂七八糟，而趙霽的姑父，姑姑，和他的表弟也消失得無隱無蹤。趙霽又是一陣酸楚湧了上來，跪在地上，捶打著地麵，不停地喊道：“嗚呼哀哉！吾心痛矣！”而雲瀾看了看散落在房間中蒙塵的物事，拉著趙霽，大聲喊道：“你小子先別哭，你家人可能都沒事！”趙霽卻是根本聽不進去，依舊兀自大哭，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此時雲瀾立馬提住趙霽的衣領，狠狠地望著趙霽，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趙霽臉上，大聲吼道：“你現在他娘的能冷靜點嗎？聽我說！”趙霽一陣呆滯，殘留的淚痕掛在他的臉上，卻也止住了哭，雲瀾頓了頓，說道：“你看看這地下的灰塵。”趙霽如木偶般呆呆地望了下地麵，又抬起了頭，不解地望著雲瀾。雲瀾繼續說道：“這地麵的積灰和你家地麵一般厚了，而散落在地上的物事說明你們家人可能因為什麼很重要事而要馬上離開，所以囫圇地收拾了一番，而積灰一般厚則說明你母親是和你姑姑一家一起離開的，至於發生什麼事，我們不得而知，但他們應該是安全的，你說呢？”趙霽一聽，眼中頓時又閃露出了靈光，不禁雙手抓住雲瀾的臂膀，喜極而泣道“他們當真無事？他們當著無事？”雲瀾盯著趙霽的眼睛，點了點頭，趙霽頗有些興奮，高興地在房中踱步。倏忽間，他又皺著眉頭，回望雲瀾：“瀾兄，你若推測他們為什麼離開？”雲瀾心裏嘀咕，老子又不是算命的，怎麼會知道！可他看到趙霽正用期盼的眼神他，他不忍讓自己的兄弟失望，隻能一咬牙，瞎掰道：“據我推測，應是你姑姑家要被官府征兵，而家中隻有你表弟和姑父，於是隻能逃跑來逃兵役。而他們知道你已被征，不知你是否有命回來，怕你母親無人照拂，於是便邀上你母親一起逃兵役去了。”趙霽聽著聽著，漸漸舒展開了眉頭，心下一動，說道：“他們定是逃回趙國了，畢竟我家根基在趙而不在燕。”雲瀾也跟著附和，使得趙霽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趙霽此時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雲瀾的一陣忽悠使他認定了自己的家人一定是逃回了趙國，而自己也要決意回趙國。雲瀾心中大動，他們當時被抓去參軍純粹是逼不得已，因為怕趙母受到那群兵痞的禍害，隻能勉為其難被抓去薊城大營。而現在，自己的家人都已逃脫，自己便沒理由再羊入虎口，去回那勞什子大營了。注意一旦打定，便隻等雲瀾的想法了。而此時雲瀾卻想到了昨晚和劇辛的約定，便不由地躊躇起來。雲瀾提出了他的顧及，而趙霽似乎也有所動，本來滿心的歸鄉之情也有些猶豫起來。雲瀾想了想，便到：“過完年我們先去尋那劇辛一尋，看看他是否會遵守約定，如果他閉門不見或者對我們絕口不提此事，那我們便去趙國尋你家人，如若他依約行事，我們便再以情況決定去留，你以為如何。”趙霽沉著頭思慮半天，終是點了點頭。（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