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就是新來的?”那個什長眯著眼睛,緩緩地說。趙霽點了點頭,友善地笑了笑,一拱手:“在下乃燕國儒生趙霽,這位是家兄雲瀾,還請軍爺以後多多關照。”不卑不亢,是這個時代儒生普遍具有的風範。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趙霽,什長從上到下地把趙霽掃視了一邊,又從下到上把雲瀾掃視了一邊,突然從嘴裏拿出那根狗尾巴草,哈哈大笑說:“真他娘的無趣,給老子派來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殘,現在倒好,又給老子派來兩個書呆子。”雲瀾和趙霽大窘,他身邊的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也跟著哈哈大笑,突然,“啪!”地一聲傳來,那個少年的左臉被什長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立馬腫了一大塊。“狗東西,老子什麼時候允許你笑了!”少年捂著臉,嗚嗚地低聲哭著,明顯是不敢哭出聲來。而圍繞榻上的什長而坐的幾個士兵也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啜泣的少年,不敢吱一聲,也沒人寬慰他,更沒人敢拿藥過來給他塗上,一切都是那麼安靜。雲瀾和趙霽靜靜地看著,他們明白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不過可能這個坎都很難度過。什長轉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倏然,他嘴角微微一笑,輕揚著頭說:“來老子這裏的人,得給老子上交點東西,你們可曾帶了什麼東西孝敬老子?”雲瀾聽完,嗬嗬一笑:“軍爺真是好手段,先是進門來打自己的人顯示自己治軍有方,再就是氣勢上威壓我們,,最後又向我們索要好處,真是有趣,有趣。”趙霽輕輕拉扯著雲瀾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亂說,可雲瀾拉下趙霽的手,抱著自己的那把劍,繼續說道:“我今日來,本不欲說什麼,可總有人覺得自己是根蔥,十幾歲的孩子都能打得去手,還如此恬不知恥地索要賄賂,真是惡心。”
“那老子打你總行吧!”“倏”地一聲,一個拳頭便飛過來,停在了雲瀾的眼前,雲瀾一驚,竟然反應不及躲閃,閉著眼睛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少時,他隻敢到一陣罡風衝過來,但自己臉上並未感到疼痛。他慢慢睜開眼睛,定睛一看,卻是趙霽的手抓住了什長的手腕,兩人相持這停在可半空中,要是這拳打下來雲瀾絕對已腫了半邊臉。“軍爺,我家兄說話口無遮攔,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還請軍爺多多包含才是。”趙霽依舊微笑著看著什長。什長深眯著眼,咬著牙,陰騭地說道:“若是老子一定要打他呢?”趙霽正色道:“那就得罪了。”說話間雲瀾感覺自己眼前的拳頭真正向自己逼近,而趙霽也緊緊地抓住什長的手腕,兩人正在角力,片刻之間,隻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雲瀾此時完全被驚呆了,趙霽抓住什長的手腕竟然把他的手腕骨頭捏碎了!這個漢子麵目刹那間顯示出痛苦的神色,在一息之間,他的五官全都扭曲到一起,然後“啊!”地一聲大喊出來。趙霽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但是依舊淡淡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下也是救兄心切,得罪了。”說完拱手一禮。此時什長用力地抬起頭,強忍著痛苦,嘿嘿地笑著:“好...好小子!算條漢子!從此以後,你們兩個就是我們這裏的人了。”趙霽輕輕一笑,又是一禮:“多謝兄台。”
雲瀾此時被趙霽嚇到了,準確來說是震驚到了,他沒想到這個書呆子竟然是習武之人,而且貌似還不弱。他突然發現這個時代的儒家弟子原來遠不像後世一樣迂腐可笑,範進,孔乙己之流的儒學子弟簡直和趙霽這樣的儒生沒法比,文弱書生這個詞完全用不到他的身上。恍惚中,雲瀾忽然覺得自己盡管是穿越眾,但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他曾想過虎軀一震,王霸之氣一散,萬民皆伏,但是,這可能嗎?這是一個大世,距離秦始皇發動六國統一戰爭隻有24年的時間。24年,看似很長,但不過彈指一揮間,自己真的能活到那時候嗎?還是也如無數孤魂野鬼一般葬身某處?
星空如此浩瀚,是否能給我一個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