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信統計工作，隻能為經濟建設服務，哪兒能幫倒忙呢！”馬處長先講了一句大道理的話，隨後說：“軍武助理，你真要著急，我馬上就可以拿出一套數據來，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既然是你拿出來的數據，肯定是科學的，我有什麼不敢用.”
“如果有人盯著化工局的工業總產值不放，你就告訴他們，化工一廠的第三產業增加值，足以達到了兩個億。這兩個億，可以彌補那1億工業總產值的虧空了吧？”
“好的，好的。”梁軍武聽到這兩個億的數字，立刻眉開眼笑了，但是，又怕這事兒不準成，立刻追問道：
“馬處長，這兩個億的數字，是你們綜合處彙總出來的麼？”梁軍武想，隻要是你們綜合處彙總的數據，就有法定效力，我就敢用。
“不是。”馬處長卻否認了，“我們統計局下麵，有家事業單位，叫工業經濟調查隊，這你知道吧！”
“我知道。”梁軍武是計劃處長，編委會的台帳就在他手裏，對於機關事業單位的明細，他心裏是一目了然的。
“工業經濟調查隊雖然是事業單位，但是他們的調查結果是政府領導決策的重要依據。這次半年統計中，他們深入到化工一廠重點調查了第三產業的發展情況，提出了第三產業將促進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觀點，其中這兩個億，就是參考了那兒的統計報表，財務報表，稅收總額等等數據折算出來的。”
“太好了！”梁軍武這一下聽明白了，真要好好的感謝這個工業經濟調查隊了，“馬處長，能不能把他們的調查報告送我一份？”
“當然可以。這樣吧，你把你們辦公室的傳真號碼告訴我，我讓他們給你傳過去。”
“太好了。要付費嗎？”梁軍武突然想起了目前流行信息有償服務的做法。
“這些資料，別人來索要當然要收費。可是你要，屬於工作需要，就免費了！”
“謝謝你馬處長，這下，你可幫了我大忙了！”梁軍武放下電話，趕緊去局辦公室接收傳真文件了。
看了調查報告，梁軍武才明白，兩個億的第三產業增加值，還是個保守的評估，如果按照南方流行的GDP統計方法，拆房建房都算上，國上升建設這個小城鎮的國民生產總值足可以達到十個億。
有了這份依據，梁軍武情不自禁地跑到高尚的辦公室，將這個數據告訴了他。
“正好，市委組織部要召開半年目標考核協調會，要我去參加。我看，這個會，你代我參加吧！”
“這，這……好嗎？”梁軍武對於高尚的命令，向來是堅決執行的。可是，一聽說是要他代表人事局參加這種會議，就有些猶豫不決了。他知道，這個會議，十有八九是市委副書記尹林主持召開的。
如果在化工局考核的問題上頂了牛，自己怎麼處理？是隨波逐流，將化工局扔出去？還是堅持自己的主張，與市委組織部、市委副書記對著幹？
“沒事兒，你就大膽地去參加，讓你發言，你就實事求是的說。”高尚鼓勵他。
“好的。”梁軍武立刻答應了，心想，既然你高尚讓我實事求是，那我就實事求是。萬一市委副書記尹林責怪了，你替我去解釋吧！
就像市委與政府的工作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一般不相互交叉一樣，組織部與人事局的工作，平時很有交叉的時候。盡管人事局常常稱組織部為領導機關，常常恭敬地來彙報請示工作，那也因為是組織部負責管理人事局的班子，從實際上講，他們的業務是不發生聯係的。
自從政府開展公務員考核工作以來，梁軍武為了與市委組織部的目標管理撞車，處處加了小心，盡量與市委組織部發生聯係，以免在某件事情上發生誤會，給自己的工作帶來被動局麵。但是，盡管他是這樣的如履薄冰，到底還是沒有躲避過去，兩家業務部門終於麵對麵地坐在一起了。
之所以讓梁軍武這個公務員考核辦公室主任與市委組織部的目標管理辦公室主任麵對麵的衝撞在一起，原因還在於高尚在市委組織部目標管理辦公室的《考核通報》簽署了不同意見：對於化工局的批評，請慎重從事。
看到政府部門的領導在對化工局的評價上產生了分歧，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喻美洲覺得事關重大，連忙向市委副書記尹林彙報。
“高尚為什麼要保這個國上升呢？”尹林立刻就陷入了深思，高尚過去是他欣賞的部下。去政府部門任職後，，一直對他十分尊重的。
可是，在通報批評國上升的問題上，他為什麼提出了不同意見呢？是陳市長的意思？還是他的部下、那個局長助理梁軍武進了讒言？
“這樣吧，明天我們開個協調會，請高尚同誌參加，聽聽他的具體意見。”
第二天，尹林沒有急於去會議室，他知道，高尚做工作是善於溝通情況的。如果他來參加會議，一定會提前來向自己說明情況，那樣，會議上就不會出現頂牛的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