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幹好調研工作這個老本行。可是，因為我們市人事工作嚴重失控，讓高尚局長挨了批評，我這個負責綜合的人不能不協助高局長扭轉這種失控的局麵。”
“哦，你覺得自己是個局長助理，就有資格在業務上為局長開拓新局麵？告訴你，人事業務工作很複雜。不是你想扭轉局麵就能扭轉局麵。我勸你，還是坐下來，老老實實寫你的文字材料吧。這業務工作，弄不好就會搞砸了，你很難收場的。”
“徐局長，我再強調一下，開展人事計劃業務不是我個人心血來潮，獨出心裁。這是國家人事部和省廳的業務，從上而下一脈相承。我按照人事部門的‘三定’方案開展自己的份內工作，怎麼就會搞砸了呢？”
“嗬嗬，軍武，你是個局長助理，你這一攤業務又是高局長分管，既然你要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我隻是把醜話說到前麵，到你搞砸了那一天，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實際上，為什麼要開展人事計劃業務，你心裏比我清楚。”
徐玉營的話外之音是：你搞人事計劃業務，不就是為了抓點兒實權麼？
“是的。既然徐局長這麼說，我也告訴你，我搞文字工作膩煩了。在人事局這個環境，我不能帶領一幫人喝西北風。”梁軍武毫不客氣的反擊過去。
“嗯，這業務能不能開展？你我說了不算數。看看黨組會怎麼定吧。哈哈，軍武，我勸你，明智一點兒，別那麼貪婪。
“你是局長助理了啊。提拔重用隻是時間問題，等你當上副局長，再爭權奪利也不遲麼！”
“徐局長，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再說一遍，梁軍武搞計劃業務不過是上情下達，上行下效。不是我個人的意願。我不想將來被提拔時讓人們說我是個不懂業務的白帽子。這事兒，還請徐局長多多支持！”說完，衝對方拱了拱手。
“好的好的。我們不用鬥氣了，反正都是為了工作。”說完，他拿過筆筒裏的紅藍鉛筆，在文件上重重的劃了一個“閱”字，將文件拋了過來。
輕視、蔑視，加上微微地嘲笑。這是梁軍武第一次感覺到人事局這棟大樓的人帶給他的敵意。
這種敵意他早就有所察覺甚至於有些提防的心理準備。但是，這種敵意出自於一個最年輕的副局長，而且又是從市委組織部派來的幹部，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要是在市委組織部遇到這種人，也許他早就還以眼色，至少要用語言回敬他幾句話了。
可是，想到高尚局長囑咐自己要低調，要適可而止的話，他覺得在計劃業務尚未開始就與徐玉營吵架，實在是不吉利的事情。
梁軍武忍耐了一肚子氣走出了徐玉營的辦公室。他看到徐玉營用紅藍鉛筆標出的那個“閱”字，充滿了一股力透紙背的霸氣。
他不知道這個徐玉營對高尚來當人事局長是什麼態度？如果他是支持高局長的，為什麼對高局長的部下這麼不客氣呢？
梁軍武本來是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高尚局長的門前。
一敲門，屋子裏傳來“請進”的聲音。
梁軍武推門而入。
他先將副局長們簽字過的文件遞上去請高局長看，然後就說了每個副局長對這項工作的態度。
“嗬嗬，四位局長，梁局長和呂局長支持就夠了。徐玉營有點兒想法，很正常的。”高尚局長看到梁軍武怒氣衝衝的樣子，微微一笑。
“我隻是不明白，他怎麼會是這麼個態度？那樣子，看上去像是對我有深仇大恨一般。”梁軍武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他呀，有點兒小心眼兒。這……你在市委組織部不了解麼？”高局長又是微微一笑。
嗯……梁軍武聽到高局長這麼說，心裏釋然了。他記的，有一年市委組織部舉行理論研討會，論文評選活動是由北大畢業的辦公室主任主持的。
因為幹部處的論文沒有獲獎的。徐玉營覺得自己很沒麵子，就找到辦公室，與北大畢業的主任吵了一架。當時，梁軍武還扮演了拉架的角色呢。
可是，他這小心眼兒與我的計劃業務有什麼關係？我也沒影響到你的權力範圍呀？梁軍武還是不解。
“嗬嗬，現在，徐玉營是局領導班子裏最年輕的副局長，你這個局長助理，比他年輕很多。他能沒有想法嗎？”
“我名義上是局長助理，實際上是個處級幹部。我沒有威脅到他的領導地位啊。”梁軍武有些委屈的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