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看著他的眼神,微微地頷了頷首,神情略顯激動。之後,洛雲也手握佩刀跟在洛天的身後,護衛著他的周全。
在途經花園的一路上,每隔五步,便有一名侍女。當洛天經過時,紛紛雙手齊眉端平,雙膝跪地,頭貼地厘,婉柔地賀道:“陛下金安!”這種景象一直延續到勤政殿殿後的台階處。
於此處遙望勤政殿,會看見在大殿的正北方是一方七尺高的陛階,陛階上墪著金鏃的龍椅。龍椅坐北朝南,向著殿中的七根大柱。在陛階之下,群臣身著朝服,手持笏板,恭敬地佇立在那兒,等待著他們的新皇。
名義上說是文武百官,其實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人,其中多是前陳舊人,是這燕雲之地附近的豪門地主,且幾近花甲之年。
就在洛天踏進勤政殿的那一刹那,一個宦官用娘嬈的嗓音高聲喊道:“新皇覲,鳴禮樂~”
隨後,九柄碩大的禮號齊鳴,號聲粗獷雄壯,震蕩於天際,隱似龍吟。隨後,十八麵犀皮大鼓一同擂響,聲震穹廬,勢壓乾坤,場麵聲勢甚為浩大。
洛天緩步走在文武百官中間的紅毯禦道上,直視著不遠處的龍椅,麵色冷漠,不過心中卻蕩起了一絲漣漪:這才僅僅是個開始,血與火交織著的仇恨透出了大薑國的影子,而那無限的血恨,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的抹去的……同時,這也是為了千兒,我絕不負她在苦等中所流逝的韶華,我定要給她一場全天下最浪漫、最繁盛的婚禮,讓她成為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洛天所經之處,百官紛紛垂首拘身,卻唯有江山一人,側目斜視著。他看著洛天那對皇位無比渴望的眸子,心中又篤定了幾分。不免露出一抹冷笑,嘴唇動了動:“一條賴皮蛇還想翻天了?你能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嗎?真是幼稚!到頭來還不是白白地為我做了嫁衣!”
原來在前些日,江守、江佑二人一見到江山,便將此番萬人塚之行的經過講與了江山聽,並言明了洛天有假戲真做之意,欲打壓他們江家,懷有不臣二心。
江山聽後,將洛天那日與他見麵時的言行舉止細細地琢磨了一番,越想越不對勁,便篤定了其二子的想法。
江山明麵上已是不能對洛天怎麼樣了,畢竟洛天是大陳最後一位太子的身份已經坐成,聲勢已然壯大,如果公然對付洛天也就等同於叛逆了,他不會愚蠢到與四方勢力為敵的地步。再加上洛天還有一眾舊陳老臣的依附,雖說那些老臣的力量有限,但也絕不可小視。
在眾人的注視下,洛天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陛階,徙步到皇位前,心中雖然欣喜,但麵色依舊冷漠,這才是為君為王之道,他要樹立他的威嚴。他心中也知曉,他現在在眾臣心中的威望,猶恐如沙漠中的一潭菏澤,淺薄無比。而眾人真正懼怕的,說到底還是江山的權威。
洛天縱手一揮身後的龍袍,決絕地坐在了皇位上,端視著座下的文武百官,可當他看到站在首輔之位的江山時,眼袋一跳,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不過隨即露出了笑顏,向著江山和煦地頷了頷首,意顯敦厚。
隨後,一名黃門侍郎拿起一封詔書,高聲宣道:“皇帝臣天,敢用玄牡,祭告皇皇後帝熠:龍蘊幹涸,悵然離恨,國器鼎裂。今欽若明命,以命於道成。夫肇自生民,樹以司牧,所以闡極則天,開元創物,肆茲大道。天下惟公,命不於常。昔在虞、夏,受終上代,粵自漢、魏,揖讓中葉,鹹炳諸典謨,載在方冊。水德旣微,仍世多故,寔賴道成匡拯之功,以弘濟於厥艱。大造顛墜,再構區宇,宣禮明刑,締仁緝義。晷緯凝象,川嶽表靈,誕惟天人,罔弗和會。乃仰恊歸運,景屬與能,用集大命於茲。辭德匪嗣,至於累仍,而羣公卿士,庶尹禦事,爰及黎獻,至於百戎,僉曰「皇天眷命,不可以固違,人神無托,不可以曠主」。畏天之威,敢不祗從鴻曆。敬簡元辰,虔奉皇符,升壇受禪,告類上帝,以永答民衷,式敷萬國。惟明靈是饗!”
登基詔書告畢,又有一名黃門侍郎誦道:“百官禮,跪拜皇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其聲蕩朝野,延綿不絕。
至此大陳興複,天府歸位,尚黑風範重振,黑龍出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