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歸位,天上霞光四射,九鳳鸞鳴。
又經一番繁文縟節,祭祀天地,禱告太廟之後,登基大典才算完畢。
不過登基大典後,緊接著又是冊封大典。
在冊封大典上,洛天改年號為頤芷元年。“頤”取其頤養萬物之意,芷則喻指興盛之國。洛天以頤芷為年號,表麵上是意寓著興複大陳,而其中的心思又有誰可知?反正千芷在聽聞了這個年號之時,她落淚了。因為“頤芷”二字,是否也可理解為“守護千芷”之意?
在接下來的冊封事宜中,江家之人幾乎個個位居要職。洛天封江山為大司馬總領天下兵馬,並加封丞相總領政吏。授江守三品彪騎將軍一職,封江佑為四品散騎常侍,就連文文弱弱的江護也被封為了三品太史令。前陳的諸位舊臣見如此情形,都胸有怒意,而語無可言。
如此,那麼這個朝廷還姓陳嗎?幹脆姓江得了!可也無可奈何,畢竟如今江山大權在握,連皇帝都是江山扶持起來的。於是也都暗暗地忍了下來,以待他們新皇的勃發。
“既然諸事已畢,眾愛卿也無事可奏,那麼今日便散朝吧!”洛天臉上強冉著歡笑。
洛天話音未落,卻見一位大臣向前邁進一步,雙手作揖,“陛下請留駕,臣還有事可奏!”
“有何事可奏?”正欲離開的洛天回過身來,心中略感一絲異樣。
“自古皇天而立,必須有鴒鳳棲於宮梧,鳳儀天下,天下方可穩固!”這位大臣嘴角處流露出一絲昧笑,斜視著離他不遠處的江山,“今日陛下立以百官,卻唯獨後宮鳳璽有所缺,為了陛下的子嗣著想,也為了天下著想,望陛下立後!”
“立後之事,暫且不談!況且朕心中也未有合適的人選!”聽到“立後”二字,洛天心中一顫,不禁想起了那遠在帝京的伊人,一顰一笑都近似眼前,於是聲音中有了一絲怒意。
“望陛下為子嗣著想,臣附議!”又有一名大臣在江山目光的示意下走了出來,“問到合適的人選,臣聽聞丞相有一女,年方二八,貌若飛花,有國色生香之姿,頗具鳳後之態,與陛下甚是匹配,所以臣舉薦丞相之女為後!”
洛天瞥了瞥陛階之下的江山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大臣,眉頭微蹙,聲音中略顯一絲暴躁:“朕現在心憂國事,無心於女色!所以封後一事以後再說!”
“陛下,你要以天下社稷為重啊,不可不……”那名大臣依舊不依不饒的。
“你給朕閉嘴,朕都說了,朕現在不願納後,你如此多言,是想死嗎?”還未待他說完,洛天眼中爆出血絲,朝著他怒斥道。
“你廷外議郎區區一五品小官,這是要犯上嗎?”一名頭發略顯花白的大臣在此刻,終於站了出來,指著先前那名大臣說道:“納後是陛下的家事,陛下他自有主張,不用你多嘴!還不趕緊退下!”
此時說話之人姓顧,名陽,官至二品左議大夫。在他身後的是他的長子,顧源,被洛天封為了四品車騎將軍。顧家是當前大陳朝廷上除了江家以外的最大的勢力,擁有近兩萬名私兵。
“你……”那廷外議郎瞪了顧陽一眼,又看了看江山的眼色,便什麼也沒說,悻悻地退了下去。
江山一臉鐵青的看著洛天和顧陽,甚是憤懣。昨晚他與幕下的一眾幕僚商議,不能就這麼無依無憑的任由洛天登基,所以就欲把江允嫁給洛天,來鉗製住他。可未曾想到,洛天竟如此排斥,完全不顧他在眾朝臣麵前的威儀。
“封後之事再議,可對叛賊的征伐卻即將在即,所以征兵一事卻刻不容緩,望陛下定奪!”顧陽見洛天的臉色緩了緩,便鬥膽說道。
提及此事,洛天心中一震,心中暗暗思慮了一番,不過還是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此事就交於丞相與左議大夫共同處理吧!”他這是在向江山表明,他對軍權沒有過多的覬覦。
他這樣做隻是不想江山逼得太緊,以至於讓他沒有了積蓄力量的時間,同時,他也不願放棄他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