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她突然發現自己學什麼東西好像都特別容易特別快了,特別是陰陽術,幾乎能準確無誤地操作。以前學習經常都有參不透的感覺,現在倒是一點就通。難道是被道尊打得氣通八脈了?她又覺得好笑。
又是一年春天來臨,冰雪初融,草長鶯飛,萬物複蘇,。一艘小船蕩漾在河中。白雲倒映在碧水中的影子與水中搖曳著的青草交織在一起。
船上悠閑地坐著三個人,一個身著鮮豔唐衣的俏麗女孩,一個身穿白色狩衣的清雅男子跟一個穿著暗紋直衣的貴公子,與這美麗的春景交輝相映。
他們正是得了空出來春遊的沈丹青、****晴明跟源博雅。船中生起一個小爐子,上麵烤著小魚。沈丹青跟博雅坐在一頭,晴明坐在另一頭。按沈丹青的說法是,“師傅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理應一人坐在上位。”
喝著清酒,吃著糕點跟小魚,吹著溫暖的清風,沈丹青不禁有點微醺了。她掏出笛子,緩緩站起身吹了起來。她學笛子時間不長,但樂器都是貫通的,隻要知道哪個地方代表哪個音跟曲譜多加以練習便能吹出好的曲子。
她吹的是《梁祝》。曲子開始很溫和,呈現出一幅**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象,無憂無慮的英台趴在窗台看這□□;接著是活潑歡快的旋律,英台跟山伯同窗三年的快樂生活;而後哀怨纏綿,十八相送,長亭惜別;突然又急轉而下,如泣如訴,英台抗婚,哭靈投墳;最後有些飄渺,二人化蝶,仿佛已不在人間。
博雅聽得有些癡了,拿出笛子,與她合奏起來。那笛子渾身墨黑,卻絲毫不暗沉,映著溫和的日光反射出如玉一般的光澤,吹口附近竟然是左邊有一片黑葉,右邊有一片紅葉的飾紋。清越的聲音從笛中嫋嫋傳出,沈丹青聽得有些入迷,所用力道漸小,自己的笛聲也慢慢小了下去。她還是第一次聽博雅吹笛。
他就是傳說中的“雅樂之神”嗎?想起章子曾經給她說過,源博雅大人對音樂的造詣很高,是雅樂家,箏、琵琶、笛演奏得都是得心應手,喜愛歌與舞,也擅長圍棋。他的笛聲純淨優美,眼神真誠哀怨,沈丹青慢慢地停下來呆呆地聽他的笛聲,一曲罷了,她歎一口氣,大約隻有博雅這樣心思純淨之人才能吹得如此天籟吧。
博雅放下笛子,眼中滿含憂傷,看向沈丹青:“淩羽,你這笛聲好生幽怨。開始之時輕鬆無比,讓人置身於這無邊□□之中,而後纏綿哀怨,竟似一對戀人被拆開般苦痛,最後又趨於平靜,仿佛置身另外一個世界。讓我流連其中,回味無窮,久久不能平靜啊。”
沈丹青心中一驚,他竟能聽出曲中之意。
“阿羽,很好,再來一曲。”一旁的晴明淡淡開口。
她看向坐在那裏喝著酒的晴明,他今天仍是穿了一身白衣,湖藍色的內襯,沒有戴帽,發中隨意地用根深色帶子綁上。舉手投足盡顯恣意瀟灑,青山綠水中,恍若畫中人。
沈丹青吸一口氣,笑道:“師傅,這笛子可不能白聽,您可有獎勵?”
晴明抬眼看她,笑道:“沒有。”
“那師傅也得用這笛子為我們吹奏一曲。”
“不會。”
“那師傅變個箏來給我們彈奏一曲?”
“太重。”
“噗!”一旁的博雅將剛喝入嘴中的酒吐了出去,剛好吐到對麵陰陽師的衣服上。“晴、晴明,對不起。”
“博雅,別喝得那麼急。”晴明淡淡微笑,念動咒語,身上自然幹淨,連水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