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韞的仇家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因為性子太冷,他沒少得罪人,以前礙於他的修為,這些人不敢做什麼,眼下他受了傷,或許有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顧韞眼底劃過一絲冷光,最好不是他預想的這種情況,否則他會讓那人後悔來到這世上。

眼下之際是先確定自己身體到底怎麼樣了,醒來之時顧韞曾粗略感受了一下經脈,幾乎沒感受到靈力的存在,本以為是受傷太重的緣故,等到顧韞閉上眼又感受了一次,發現不僅是經脈,連他的丹田也一絲靈力都沒有,身體變的像是從未修煉過的凡人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顧韞思索之際,房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了,顧韞神識強大到十裏之內收入眼中,第一次有人走到這麼近了他才發覺,這讓他對自己的現狀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不太妙的感覺……

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光線太暗,顧韞看不清他的模樣,隻是感覺身形有幾分熟悉,應該是自己以前見過的人,顧韞一時想不起是誰。

男人很快走進房間,鞋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出些微的摩攃聲,從顧韞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的目光沒有在顧韞身上停頓一秒,就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這種徹徹底底的忽視,讓顧韞越發疑惑,在他的印象中還沒有敢無視自己的人。

男人走到衣櫃麵前,拖出一個箱子,然後將掛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取出來放進去,顧韞注意到男人手中的以及男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跟修真界的不一樣,也並非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的風俗。

奇怪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顧韞還沒有理清頭緒,男人已經提著箱子準備離開了,這是顧韞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斷沒有放走的可能。

“站住。”

聲音冷淡的不含絲毫情緒,和顧韞這個人一樣。

男人果然停了下來,卻不是顧韞以為的被他威勢所震,而是詫異於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顧韞竟然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男人抬手打開了房間的燈,轉過身來看著顧韞。顧韞眼睛適應了黑暗,突然被亮光刺激,條件反射的抬手遮擋,數息之後才拿開。

當男人那張臉出現在顧韞麵前,一直麵無表情的顧韞竟然露出了驚愕的模樣。

“珩息,你怎麼在這裏?”

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他唯一的弟子段珩息,難怪他會覺得熟悉。

顧韞一生隻和兩個人牽扯上了因果,一個是帶他回宗門的上任掌門,是顧韞亦師亦友的存在,可惜天道無常,已經坐化了,剩下那個就是別人硬塞給他的徒弟段珩息了。

新宗主師叔說段珩息是什麼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一定要他收為徒弟,顧韞被念叨的煩了,就應了下來。

雖然成了師徒,顧韞對段珩息卻一直是放養狀態,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就算如此,段珩息也不至於就把他恨上了吧。

聽到顧韞的話,段珩息臉上浮現一抹嘲弄。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你的房間?你何時在別處建了洞府?”

“你在說什麼?”段珩息隻是疑惑了一瞬,就換上了然的表情。“怎麼?欲求不滿就開始裝瘋賣傻了?”

“……”

顧韞發現兩人的對話根本不在一個點上,段珩息何時用過這般無禮的態度跟他說話,顧韞有幾分不悅,一時沉默了下來。

見狀,段珩息放下行李箱,走到顧韞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顧韞。

“顧韞,別以為你進了我段家的門,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怎麼進來的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這些都是你該受的,往後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