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哥,瞧你的口吻,好想自個年歲多大似的。”永璂好笑的瞅了他一眼,拿起弓,“來,我陪你練練吧。”見永瑆有些不甘心的拖著步子磨蹭,又道,“明個可是海蘭察諳達當值,他可不會給你麵子。”腦中頓時浮現的海蘭察酷戾的端方麵孔,以及毫不留情的毒舌功夫,永瑆還是有幾分怵怵的。“好吧。”
看著兒子理直氣壯的要求,弘曆頗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就不懂得什麼教避諱麼?他一個快要成年的皇子,就這麼公然的要去探望受了傷的將領,就不怕被有心人說三到四?不過這樣也好,身邊有這麼個簡簡單單的兒子,也會感到有幾分輕鬆的。
耳中傳來兒子絮絮叨叨翻來覆去的念叨著,當日在軍中,觀音保待他是如何如何的好,是怎樣怎樣的教他行軍打仗,又是怎麼怎麼的傳授為將與為兵的區別。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若是不讓他前去探望,便會成為一個忘恩負義,令人不齒的小人。
“好了,好了,你去吧!”不耐煩的揮揮手,便見小兒子頓時興高采烈,忙道,“要在宮門下匙前回來。”
“兒子曉得的。”永璟一邊道,一邊向著外頭走去。
被兒子這麼一攪合,弘曆也覺得有些累了,放下筆,端起旁邊的杯子,慢慢的品起茶來。鬧中不由考慮起其他的幾個兒子來。身為皇長子的永璜,除卻三個嫡子,身份便是最高的。性子也是個寬厚的,奈何從三十年開始,身子骨便開始有些虛弱。一年之中,得有三四個月躺在床上。太醫們也道,皇長子最好靜養。這樣一來,自是被排除大位人選。接下來滿妃出阿哥,就是永琪了。說起來,這個兒子,唉,連想都不用想。
提起筆,在雪白的紙上畫了個七,因著想起永琪而微露惆悵之色的神情,已是變成了慢慢讚賞之色。永琮是他得意的兒子,這話一點也不假。幼敏而好學,聰慧過人。性格寬厚不乏果斷,做事不拖遝,當斷則斷,又頗具識人之能力,倒是個好苗子。且是元後之子,繼承大位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但事實上,恐怕在弘曆的內心深處,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一直躊躇大位的人選。皇位,他讓乃是天經地義,但要是被人惦記上了,恐怕便是┅┅所幸,永琮是個孝順的孩子,即便是與自個的舅家,除了禮節上的來往,便再無其他了。
隨後又寫了個十二,麵上的笑意更甚。從派出去的人收集得來的消息,十二無論看得,問得,皆是更加的向著賢王的方向房展。也不知景嫻怎麼教的孩子,一個接一個都被保護的甚是單純。永瑆就不用提了,滿心滿腦袋的書畫,錢財。倒是挺適合戶部的差事。
十二呢,則是對水利,農學,西學更感興趣。每當自幾與他提起曆代帝王之事時,總是倚仗著過目不忘的記憶來敷衍。倘若自個追問的緊了,便會羞澀的笑笑, 然後便縮在一旁,默不作聲。而當自個提起一些龐雜的事物時,則是雙目放光,異常敢興趣。
至於小永璟,算了,就他那個直白的性子,心裏想什麼的,立即便在臉上現出來了。還是依著他的願望,做個行軍打仗的將領來的好些。
可惜了永璋,再一次弘曆對這個兒子起了淡淡的愧疚。這孩子本該也是個尊貴的出身,卻奈何當初自個的意願,陰差陽錯一直作了漢軍旗出身的純貴妃的兒子。如此一來,便與滿妃出阿哥,生生的低上了一大截。而他也從未見過永璋有什麼抱怨。交給他的差事,總是辦得漂漂亮亮,與他共事的朝臣們對他也是讚不絕口。嗯,也是時候給這些個兒子們合適的爵位了。
想起了這些,便也思及到了景嫻的委屈。恰好,敬事房的太監送來了綠頭牌,弘曆立即翻了皇後的牌子。也許年紀大了,人也更加的念舊了。況且每次去景嫻那兒,自是覺得由衷的放鬆與愜意。起身向著殿外踱去,高無庸上前道,“皇上可要準備鑾輿?”
“不用。”弘曆擺擺手。坐了一天,也是時候走走了,於身子也是大有好處。初夏的黃昏,倒也不是很熱。但行走在寬闊的宮內大道上,兩邊皆是高大的城牆,瞧得久了,也是無趣。嗯,也是時候去園子了。
儲秀宮離著養心殿不遠,走了一會,也就到了。踏過大門,弘曆隻覺眼前一亮,院子裏的月季花已靜開了。姹紫嫣紅,隨風擺動,便可聞著沁人心脾的香味。蔓延的綠色,讓看久了紅色的眼睛,輕鬆不少。
花架之下,擺著個搖椅的, 搖椅的旁邊是個小幾,上頭正放著切開的西瓜,瞧著應該是冰鎮過後的。弘曆頓覺喉中傳來口渴,再見景嫻躺在搖椅上,閉著雙目小憩。聞著動靜,睜眼瞧來,笑道,“您回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