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說他。”沐景序道。
柯鴻雪得了便宜,越發得寸進尺,貼著沐景序後背,手已經順著衣帶鑽了進去,越說越小聲:“然後他就得說,柯家一門忠臣良士,怎麼就我一個,花天酒地、不思進取、憊懶懈怠,不過為國為民寫幾條政策,竟將狀告到你這來了,半點不知分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說的極像那麼一回事,沐景序險些被他唬得皺了眉頭,心下不安,恰好身上作怪的那隻手已不知何時摸索到了他小腹的位置,若有若無地輕輕撫摸著。
沐景序輕嘶一聲,回過神來,聲音略微轉涼,問:“小七會這樣說?”
柯鴻雪聽見他話裏冷意,暗道演過頭了,要遭。
連忙壓著人便往榻上躺,手往下挪了挪,捏上這人腰間一塊軟肉,帶著啞意輕聲道:“不知道,總歸他小氣得很。”
“原本就因為我拐了你回家看不慣我了,學兄又那麼寵他,就連南下也不帶我,反而願意答應他去獵場捉兔子。我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倌,陛下若真在背後說我兩句,我難道還能跟他去理論嗎?”
一派伏低做小,手都將人渾身骨頭都摸軟了,話裏話外卻還不忘賣慘上眼藥告小狀:“反正比起我,學兄一向更喜歡家人的,弟弟也好、侄子也好、甚至是弟婿……都比我重要得多。”
沐景序腦袋都有些昏了,聞言愣了半晌,勉強分出一絲心力攥住他作怪的手,回過頭擰眉望他。
對視了幾瞬,柯大少爺先低下了頭,神情間一派自嘲的諷意,看起來難過極了。
沐景序最怕看見他這幅模樣,心下像被人用小拳頭不輕不重地反複捶打一般。明明清楚這人就是仗著自己心軟在這做戲誆他,卻還是忍不住抬了手,撫了撫他黯淡的眉心:“不要這樣說自己。”
柯大少爺一身的傲骨,怎麼到他這了,還要自比為小倌……
是要心疼死誰?
沐景序輕輕歎了口氣,徹底沒心思再處理什麼政務,看什麼案宗。他轉過身,吻住柯鴻雪唇瓣,感受到身前這人呼吸微微一滯,沐景序聲音散在廝磨的唇齒和窗外的北風中:“我從不曾那樣輕浮地想過你。”
或者說,正是因為鄭重,才總是在猶豫踟躕。擔心誤了他,擔心他會後悔,擔心自己這樣誆他一輩子、會使得長輩們失望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還會惶恐若要成親,一應婚禮事宜,就算盡到了全力,又是否可以盡善盡美。
他從來就不像表麵那般灑脫,瞻前顧後,總有猶豫的原因。
柯鴻雪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回吻住他,斂了那些半真半假帶著些許偽裝的委屈不滿:“我知道。”
“殿下,我知道的。”
他隻是……有一點點不滿,迫切想要抓住些什麼而已。
但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這十幾年都過來了,實在不用急這一時三刻。
罷了。
柯鴻雪垂眸,深深吻了下去。
京城又快要落雪,院外北風呼嘯吹動樹梢,柯鴻雪勸了自己幾遭,安心伺候起了自家殿下,全當方才那點抱怨不過是床笫之間的情趣。
直到——
大虞的皇帝陛下要跟同一個人成第二次親。
彼時恰是春節,柯鴻雪好不容易能休息下來,從初一到十五,要帶學兄去哪些地方玩都想好了,就等著守完歲跑路。結果初一一大早,一紙聖旨給他召進了宮裏。
昨晚鬧騰得厲害,他出門時學兄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