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兒有時候也想,想想自己以前也看過不少穿越,可似乎人家穿越之後都要麼是公主郡主要麼是什麼宰相侯府千金之類的,反正都是身份高貴的。自己穿過來雖然這“娘”是什麼宰相之女,可卻都是斷絕了往來的,這“爹”雖說也曾是狀元,才華橫溢聲名遠播,可說到底現在也就隻是一個教書先生。這日子這樣平靜如水,她的心裏反倒隱隱地有些不安。似乎,日子遠不應該是這樣。
這天,午後小憩完畢,林馨兒照例在書房練字,練著練著心裏便開始煩躁起來,努力想讓自己靜下來可卻毫無成效。這時,卻見堯謙躡手躡腳地進來了,走進房門還伸著腦袋向外看了看。見他這鬼鬼祟祟的樣子林馨兒突然興起想嚇嚇他,便悄悄走到堯謙身後。確定沒人,堯謙便輕輕地想把門關上。精神正高度集中之時,卻不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嘿!”嚇得他立時腿都軟了,轉過身卻看見林馨兒正看著他狡黠地笑著,看著林馨兒粉嘟嘟的臉上露出的淺淺酒窩和嘴裏小小的虎牙,堯謙呆呆地說:“馨兒妹妹笑起來真好看。”聽到這話林馨兒臉上的笑立馬僵住了,呃,據說古代的小孩都普遍早熟,這小孩不會也是吧?突然又轉念一想,呃,想哪去了,這小孩也才九歲而已,什麼早不早熟的,看來又是自己邪惡了,罪過罪過啊。
看堯謙似乎也回過神來了,忙掩飾道:“謙哥哥這樣躡手躡腳地來找我所為何事啊?”要叫一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孩做哥哥,真是難為她還能叫得這麼親切這麼自然。聽著這文縐縐的話從自己這個現代人嘴裏說出來林馨兒總感覺怪怪的,不過天天跟一群古人在一起變成這樣隻是遲早的事。關鍵時刻她總是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堯謙見她問自己,才記起剛剛的事,便興奮地說:“剛剛學堂裏有人暈倒了,先生親自請大夫去了!夫人也去前院學堂裏照料學生了……”看著馨兒興致缺缺的樣子,堯謙忙說出了重點:“馨兒妹妹,我帶你去聽說書人說書吧!”果然,聽到這林馨兒的眼裏便開始放光。堯謙得意地看著林馨兒,“不過我們要悄悄去哦,不能讓先生和夫人知道了……”堯謙話還沒說完便見林馨兒拉著他的袖子搗蒜般點著頭:“恩恩,那咱們快去吧!”
書院建在一個小山坡上,四周竹林環繞,山坡下便是街道。堯謙所說的說書人便常搖著一把半舊蒲扇斟著杯不知什麼茶在街道邊的竹林旁席地而坐著說書。
兩人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順著竹林間的碎石小徑走去。不一會兒便到了說書人常在的那片小竹林。兩人到的時候說書人已經在講了,聽眾全都是些幾歲的小孩。聽他講的似乎是上古神獸“貔貅”的故事。堯謙一來便被這故事迷住了,林馨兒聽著卻挺沒意思的,自己以前在家閑來沒事什麼書都看,什麼上古神獸神話傳說自己都不知道看過多少了。
兩人找了地方坐下堯謙便全神貫注地聽起說書來了,林馨兒卻不甚在意,隻細細打量著說書的人。堯謙跟她說過說書的是一個很老的老頭,她當時也沒在意,這古代人壽命短,心想這很老怕也就五六十吧。這一看她倒是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這老頭的年紀,這老頭大概也不過六十幾歲吧,難得的是他居然還神采奕奕,聲音洪亮如鍾。
老頭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一邊講著一邊還不時微笑著看她。四目一對,她心裏不由得一驚,這老頭的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頗為犀利,似乎能洞穿一切看出了她來自異世一般。她又偷偷看了老頭幾次,發現每次老頭都在看著她似是似非地笑。楊沁心裏有點發毛,又過了會兒她便忍不住了,強拉著堯謙回了私塾。
晚上,林馨兒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見的老頭,想著那似是而非的笑和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犀利的眼神,心裏充滿了疑惑。心裏總感覺這老頭怪怪的,卻直覺他能幫到自己。又想反正自己現在想要找那塊血玉也是毫無頭緒,當下便打定主意:找個機會她要去拜訪拜訪這個奇怪的老頭。林馨兒此時也顧不得自己是病急亂投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