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剛好停在她的門口,遞來一條校服褲子,“江望讓我送來的,你沒事吧?”
許清歡接過褲子,搖頭,“沒事,麻煩你啦。”
“不麻煩,那我先回班了。”
“好。”
許清歡重新關上隔間門,小心翼翼展開校服褲子,裏邊裹了一張便貼,字跡張揚,塗塗改改,最後隻留下:不用有顧慮,先換上,下午還有考試。
他想到了嗎?許清歡分了神。
關於高中第一次考試,梁敬予早已忘記了考試內容,唯獨數學考完後的場景記憶猶新。
那天收完卷,他收拾東西起身,恰巧前桌許願也正在站起,餘光不合時宜地掃到她校服外套上如梅花點綴的斑駁血跡,眉頭輕皺,甚至忘記猶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擋在她的身側,讓她別動。
因為自己的靠近,她明顯晃了神,在他一係列操作後臉更是紅成了蘋果,確是透亮水潤。
回教室以後梁敬予坐立難安,在抽屜裏翻出了一直放在教室的校服褲子,考慮到她估計不會輕易換,隻能耐著性子寫了張字條,又拜托張露去衛生間送了一趟。
等許願再回教室時她身上的校服已經足足大了一圈。
明明她也是高挑的個子,但是站在他麵前還是矮了小一頭,穿著他的校服則更明顯,挽了褲腳才顯得沒那麼長,上身則任由手縮在衣袖中,看得他想發笑,但忍住了。
許清歡糾結許久後選擇換上,心道:他說得沒錯,下午還有考試,隻能回去以後多給他洗幾遍了。
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換完,褲子不僅寬大,而且還長了一大截,隻能學著溫漾挽褲腿的方法整理了一番。
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身上的校服將她遮得嚴實,竟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手裏捏著自己的校服,簡單折好,抱回了教室。
江望坐在座位上翻著下午要考的曆史書,許清歡注意到他的書很幹淨,就像是新書,一點痕跡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在複習什麼。
他察覺到她的靠近,盯著看了會兒,明明在憋笑卻故意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許清歡硬著頭皮向他甩甩衣袖,卻也忍不住甜甜一笑,笑起來時左臉有個凹陷的小酒窩。
她說:“謝謝,衣服我周末會洗幹淨的。”
“嗯。”
或許是她的笑容太過耀眼,讓他慌了神,不得不假意翻著課本。
許清歡塞好校服,把桌子上的一本筆記遞到江望麵前,“看這個吧,應該對你下午的考試有幫助。”
江望沒跟她客氣,接過後禮貌道謝。
那是本曆史筆記,字跡端正、清晰,透露著寫字人的娟秀,內容更是條理清楚,知識點全麵,江望難得靜下心認真翻閱,下課零響也沒急著離開。
倒是周南一過來喊他去吃飯,他才合上筆記,“去食堂吧。”
“嗯?我還想著去吃北門的小麵呢!你今天怎麼突然想吃食堂了?開學一個月了都沒見你去過。”
“嗯,因為沒去過。”
周南一無語,但也沒說啥。
江望和周南一打完飯,利用高個子在食堂的優勢,四處尋找著空位,不乏很多女生希望他們能坐在自己身邊,甚至微不可查的挪了挪,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被班裏幾個男生喊了幾聲,江望沒動,下巴向反方向許清歡和溫漾縮在的角落抬了抬。
周南一看到溫漾立刻笑了,“兄弟,還是你懂我!”
說著還不忘朝自己班裏兄弟擺擺手表示不過去了,徑直走向了那桌。
“溫漾,許清歡。”周南一跨坐到對麵的空位。
“你怎麼吃食堂了,大少爺下凡呢!”溫漾扒了口飯,吐槽。
“體驗生活,不行?”
這倆人一見麵就互懟,從初中到現在,就沒斷過,許清歡早已習慣,倒是抬頭看到坐在對麵的江望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幾分鍾前,溫漾來找她吃飯,看到她第一眼就問校服的事,還說了一串又一串的話:
“這誰的校服?你來姨媽了?江望的?他對你還不錯呀,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許清歡別開頭,用手小心翼翼扇風,給自己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