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恒元年農曆十月二十七,宜嫁娶、納采、祈福。
常賢城熱鬧非凡,‘花好樓’副掌事大喜之日,茶水、食點全免,繁華的街道人滿為患,全擠在‘花好樓’的門口排隊等位。
而另外一頭,火紅的兩台花轎自‘錦繡坊’和‘花好樓’兩家後身的居院大門抬出,並排自空落的街道向‘花家鏢局’行進。
兩台轎子同時到達了大門,鞭炮齊鳴,兩位喜笑顏開的新郎分別踢開轎簾,按照風俗背起新娘誇過火盆來到正堂。
因為兩對新人的父母已故,一拜天地、二拜來客、三夫妻交拜,送至洞房。
客人全是鳳棲山的兄弟們和店裏親近的老夥計們,大家誰都沒有客氣什麼,押著兩個新郎開始各種的灌酒。
花桃特意留夢溪在前廳,深怕眾人鬧大發了讓兩位新進新郎醉到連房都回不去,她自己一會兒竄到這間新房陪陪新娘,一會兒竄到另外一間陪陪新娘,忙的不亦樂乎。
兩位新郎最終真是被半拖半抱的搭入了洞房,花桃翹首期盼的鬧洞房開始,眾人卻齊心合力的將她趕出。
東恒國鬧洞房的習俗火辣開放,不適合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娃觀看。
花桃小手扣著鎖緊的門板,不服氣地嘟著嘴。
她花小爺青樓裏葷段子說的嘴皮子都薄了,還有什麼不能見的。
甩甩手上的木板碎末,憤憤不平的縱緊小眉頭,憑什麼夢溪在裏麵。她摞摞袖子打算踹門衝進去,反正鬧洞房就是圖著一個熱鬧,鬧出花來才喜慶。
繡花鞋抬起,剛要用力,胳臂就被人拽住了。
“小主子不能踹。”清朗的男子聲傳來,花桃回首不滿地看向兩個偷笑的男子。
“我想看!”
委屈的撇著嘴巴,花桃執拗的瞪向兩人。笑就笑吧!她是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沒見過正經八百的鬧洞房,當然好奇的緊。
澈紫和郝君對視輕笑,這時候的小主子才像是一個頑皮的孩童,那小嘴巴嘟著,紅潤潤的,加上水汪汪的大眼,可愛嬌媚極了。
“我帶你去看。”澈紫轉身的功夫握住了花桃柔嫩的小手,輕輕咬了下唇,強壓下心底的悸動,牢牢的記住了那抹柔到心坎裏的溫度。
“去哪裏?”花桃大眼騰亮,另一隻手抄起郝君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他,屁顛顛的跟在澈紫的身後。
郝君先是一喜,在一看到花桃和澈紫相握牽連的胳臂後,眸色透出複雜。
在小主子心裏,兩手相交或許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在他心裏,這便是一個承諾。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郝君不求能夠和小主子相戀默默,但求能夠常伴左右,為其鞍前馬後。
三個人偷偷摸摸的爬上了房頂,揭開瓦片,兩個男子一左一右默契的護著花桃向下望去。
房裏臉色通紅的侯信義身著中衣,單薄的小身板扛著陳琴滿屋的跑著,嘴裏還叼著陳琴的繡花鞋,模樣即狼狽又好笑。周圍鬧洞房的客人們起著哄,不時換著花樣,調弄著兩個新人。
這邊看的差不多了,花桃大眼璀璨的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的新房,“走,去那邊看看。”
小手再次被人握住,花桃不解的回頭,正好看到澈紫俏臉黑了一半。
“那邊是我母親,小主子你也想看?”咬牙切齒的澈紫,笑的一臉詭異。
“不!不想!”花桃忙擺頭,小臉閃爍著羞澀和愧疚。
丫的,帶人家兒子鬧人家老媽的洞房,她花小爺想來是東恒國的第一人了。
想鬧也鬧不成了,另一邊由夢溪帶著,早早的離開給彼此新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畢竟晚上正宴開席,趙漢還要在‘花家鏢局’宴請黑白兩道賞臉的兄弟們,而侯信義也要帶著陳琴回到‘花好樓’回門的同時,宴請商場上的朋友們。
夢溪找到掛在房脊上的三人,在夢溪寵溺的溫和笑容下,花桃笑眯了眼,邁腿向下一跳。
“小主子?”澈紫剛想伸手抓住,就被郝君攔下。
兩個人看著夢溪起身輕鬆的接住了他們心中愛慕的小人兒,頓時眼眸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夢溪察覺到了兩道羨讚的目光,朝著從兩個清俊的男子微微點頭,心底歎惜著自家桃桃妹妹的桃花運。這剛出山多久,已引得兩個不凡的男子為她傾心。若不是聽花桃說絕歌是斷袖,想來絕歌也是逃不過桃桃妹妹的一顰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