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實在沒辦法了啊!媽這些年可沒虧待你啊!”女人哀怨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間,一滴一滴往外落。
司馬青青的臉上再沒了任何的表情,她慢慢站了起來,拖著為約會精心準備的禮服,行屍走肉般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被輕輕地從裏麵關上了,門鎖的聲音很小,但知道,房門被上了鎖。
女人索性將整個身子撲倒在地上,頭發雜亂地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無光,隻能任由眼淚慢慢流出,帶走未來一點又一點的希望。
這個夏季的雨水多的簡直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天空又打雷了,伴著雷聲閃電到來的,是意料之中的大雨。許默伸手關上了麵前的窗戶,閃電的光亮瞬間將漆黑的小屋子照的透亮。
電腦的屏幕突然閃了一下,一封郵件被傳送到了許默的郵箱裏。是同一個人?和上次將女人的自白書發送給許默的是同一個人。
許默打開郵件,標題為“XXX公司財務情況分析”。許默打開一看,法人竟然是那個女人的名字。雖然裏麵的數據許默並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可以肯定女人那家小公司的財務情況一定做過手腳。
許默立馬回複了郵件,其實之前,許默已經回複了很多封的郵件,內容都一樣,隻是一句話“你是誰”。但無一例外,都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回複。其實根本不需要回複,許默知道是他。對於林默的突然消失,許默耿耿於懷,又難以理解。林默身上存在太多的謎團,大多數都隻能靠許默自己的猜測。至於這次,他從未對人提及的複仇計劃,不知道林默是從何得知。又或者,一切根本就和林默無關,隻是一個有關命運的神秘人,實在看不過去,才出手幫了一把自己,許默在心裏安慰道。
“嘀嘀嘀。”手機響了起來,許默看了眼屏幕,是條簡訊,寫著“我在你樓下,請你下來,我有話要說。發件人:司馬青青”。許默拿起手機,按了刪除鍵。然後,他打開了黑名單,將這個號碼添加了進去。
許默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整個身子躺在了床上,看了一眼窗外的電閃雷鳴,慢慢閉上了眼睛。很多記憶慢慢浮現了出來,“小二”一臉欠抽的笑臉時不時在許默眼前出現。運動會上司馬青青被調戲的滿臉通紅,樣子實在有些可笑。還有山洞裏黑得沒了希望,賭上自己的性命救自己的林默。時光忽然又回到了遙遠的曾經,那麼遠,又那麼近。當初,笑聲爛漫。他們,每一個,都在。
“轟!”一聲巨大的落地雷震得整個房子似乎都有些搖晃,許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睡著了。他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十一點了。他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前,打開窗想吹下風。
視野的角落處,許默突然瞥到一個身影,被狂風暴雨侵襲得沒了正常的樣子。換下了昨天那身禮服,這才是再正常不過的司馬青青的樣子。
許默有些驚愕,她難道從發短信開始一直等到了現在?許默在窗口站了幾分鍾,內心的焦灼和撕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他該狠心點。有時候得到絕望,才是得到了莫大的慈悲。
可,他還是披上了一件衣服,匆匆下了樓,在門邊拿起了一把傘,打開了門。
一個身影在司馬青青跟前站住,被雨淋得神誌模糊的司馬青青抬起頭看了一眼,眉眼間終於看到了一點笑意。
“走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許默將手裏的傘仍在地上,頭也沒回地朝屋子裏走去。
“你就從來沒喜歡過我嗎?”司馬青青在雨裏,背對著許默,絕望的問了一句。
“沒有。”雖然如此,但是這個問題至少還是讓許默的腳步暫停了片刻。
“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媽?”
“放過她?那誰放過我?當初她怎麼沒放過我爺爺?”許默憤怒的轉過了身,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進了脖子。
“求你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撲通一聲,司馬青青在雨中雙膝跪地。
“那是你的問題,以後別再來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是不是要這樣?”司馬青青突然站起來,跑過去抱住了許默。許默一驚,猛的一甩手,給了司馬青青一巴掌。
“你以為自己有多值錢?”許默朝著司馬青青吼了起來。原來,骨子裏的一些東西竟然是會傳染的。
一輛車鳴著喇叭在雨裏呼嘯而來,車燈打在雨上,將這一場好大的雨呈現的淋漓盡致。司馬青青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朝著許默笑了一下。許默上前大跨了一步,碰了司馬青青的衣角。最後,還是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