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電視上說過你的原則是“買高賣低”?
這是我用開玩笑的方式講的我的一個真實觀點。有次中央台做個節目,我跟羅傑斯一起,主持人說,最後要我們給所有人送一句話,告訴大家怎麼投資。羅傑斯寫的是買低賣高;我就把它倒過來,就是“買高賣低”。但是我買賣的東西與他不一樣,他指的是價格,我指的是風險溢價。價格難以把握,風險溢價更容易衡量。
低買高賣,大家都知道,但是都做不到。而風險溢價你是能做到的,風險的溢價總是一個均值回歸的過程。所以我們在做模型的時候,第一步就是看市場的價格,第二步是本身值多少錢(估值),第三步算出來風險溢價是多少。作投資,我們說的理性投資是怎麼把握風險溢價,怎麼利用風險溢價。很簡單的一個解釋,就是街上賣菜的老太太都去買股票的時候,大家都認為股市沒風險了,風險溢價很低了,你就應該出來了。賣菜的老太太去買股票,就是一個風險溢價的觀察值。反過來,現在市場交易量很小,基金也發不出去,這也可以作為測量風險溢價高的一個指標。
我認為理性投資,就是均衡地去看風險溢價。怎麼去看,便宜和貴就是縱向與曆史的平均去比,橫向與其他市場、行業去比,風險溢價會回歸到均值。但價格不一定回歸到這個平均數裏麵,打一個比方,中國的經濟增長以前都是10%,但可能下麵一個階段是7%、8%的增長,這一塊它不會回歸到一個平均數,這樣估值,股票的價格就不會回到均值。風險溢價為什麼會回歸均值?風險溢價,也就是人們對風險的態度。人總是兩種情況,一種時候特別怕風險,一種時候特別喜歡風險,人是非理性的,總是上下波動的,但總會回到正常狀態。如果認可這一點,總是可以利用市場情緒的波動,人家害怕的時候我進去,人家都不害怕的時候我出來。
但是具體該怎麼實施?因為人總是有弱點的,這就需要投資的原則、流程等。
做基金經理的時候,我還沒有從公司文化去考慮這些事情,但是做總經理的時候,就會考慮了。
你當時為什麼不學物理,其實華爾街有好多學物理的火箭科學家。
我為什麼不學了,我實在是幹不動了,我當時覺得物理該研究的東西全部研究透了。研究不出來的我肯定也沒辦法,剩下的物理問題,就像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這些問題我是想不出來的。愛因斯坦那個相對論,我那個時候看完了就目瞪口呆,自己想辦法轉行吧。當時,浙大12個成績最好的人,8個在我們班。現在想想不與他們競爭也是有自知之明。
現在很多華爾街作定量投資的,是學物理與數學的。我招的一個人,原來在斯坦福大學學天體物理的博士,算完天上星星的軌跡,來算股票明天的走勢了。
你覺得這個不夠?
投資就是一個科學跟藝術的融合。科學可以做一個框架,這個框架是幫助你思維的,幫助你自己去學習的,藝術是你決斷的另一個天賦。
你的模型應用在資產配置上較多?
是的,還有公司事件。我現在在國內做資產配置業務的模型就主要是三大因素,流動性、估值和市場情緒。
基本麵的估值實際上不要弄得太複雜,市場怎麼看模型就怎麼看,市場上最關鍵看指標,看市盈率,看市淨率,這些東西你看就行了。流動性是指政府政策、經濟周期等,看看貨幣政策、短期的利率怎麼樣。市場情緒包括基金的倉位、封基的折價率、市場的交易量,也看看基金能不能賣得出去。
你的模型現在怎麼樣?
現在我們股市估值不錯,相對於曆史水平,估值大概是正1.5的標準差,估值並不是說曆史上最便宜的時候,例如2008年年底更好一些;市場情緒,現在是負的1個標準差,曆史上比較差的時候;流動性也是較差,負的1個標準差,經濟還是在降溫過程。三個指標綜合起來,股市是看漲的,這種指標情況,曆史上經驗顯示80%可能性是會上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