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桐衝著我做了一個進門的動作,我被動地跟著丁桐走進了蕪園,邊走邊回答剛才的問題。
“我……十年駕齡。”我猶豫著想找機會主動說明自己不是穆雨。
“可以呀,老司機啊!”丁桐略有些吃驚。我知道陸璐在介紹我的情況時是絕對不會介紹這個情況的。
“基本情況你都知道了?”丁桐問我。
“嗯。”
“一會丘總會問你一些基本情況。”丁桐倒是很熱情,邊走邊叮囑我。
蕪園沒有想象的大,上下共有三層,院中是小花園,最上麵是座玻璃房,坐在玻璃房中,還可以享受陽光的沐浴,的確是隱匿在深山中的低調奢華。
一樓並不大,隻有一間客廳、書房、廚房和衛生間,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一身休閑的黑色衛衣褲,一雙醒目的大長腿,隻是眼睛上戴著一幅墨鏡將臉遮住了一大半。雖然我知道他的眼睛受了傷,但在屋裏戴墨鏡,總歸還是讓人感到一種居高臨下的傲驕,簡約的茶幾上放著一杯熱茶。
“丘總,穆雨來了。”
“You\"relate.(你遲到了)。”這是丘楓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字正腔圓的美式英語裏絲毫沒有溫度,語氣裏分明透露著不滿和苛刻。我看了看手腕上微舊的百達翡麗表,現在分明還不到九點,約定麵試的時間是九點半。我明明早到了半小時,怎麼能說遲到呢?真是個難纏的老板!
也許這句話的淺台詞便是,你並不合格。也許這兩年我聽懂了太多成年人的潛台詞,所以人有的時候太聰明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對不起。”我不想解釋,做過7年主帥的我深知,一個老板最煩感的便是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遲到便是遲到,即便是我為了今天的見麵為了避免早高峰的擁堵,淩晨六點便開著麵包車從市區出發,依然沒在他期望的時間到達。我想我盡力了,也許我本來就不想接受這份本心不甘情不願的工作;也許是他冷漠的語氣刺傷了我的自尊;也許那時的我還殘存著沒被現實擊垮的些許驕傲;也許,人生所有的故事都從也許開始……
我站在客廳裏,看了看身旁的丁桐,隱藏不住的驕傲、委屈和倔強不受控製地便冒了出來,看來我並不想為了五鬥米折腰。
“抱謙,丘總,我……今天失禮了,我想……我先回去了。”我看了一眼丁桐,向他報謙地點點頭,準備打道回俯,有錢人的高級陪護?果然不適合我這種倔脾氣。
“Soinsecure?(這麼不自信?)”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信從來都是給那些成功者的,而現在的我,一個失敗者,一個破產者,一個女負翁,一個黑名單上的女人,麵對一個高高在上的男富翁,何談自信?
“遲到便是遲到,沒有理由,高考遲到不會因為個人的理由而為你一個人開綠燈,趕飛機遲到也不會因為個人理由而專場等你。所以我……沒什麼好解釋的,非常報謙。”我轉身準備離開。
“半坡溜車,不僅僅是你沒有手刹,你的車聲音異常,應該是油路堵塞,化油器老化,動力不足,尾氣超標,燃油不充份,車齡應該在十幾年以上,這是老車的通病。如果沒有倒車問題你應該比我們早到。所以今天遲到的不僅僅隻有你。”
我懷著的那一絲僥幸被丘楓的話徹底擊穿,這尷尬的一幕終究還是被未來的業主聽得一清二楚,加上這場莫名其妙的遲到,他這個心細如發的老板——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