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做什麼啊……靜如此想道。可是這樣一來不就像是約會了麼?
於是兩人就這麼在中午日光的照耀下,貼著建築物的陰影,慢慢地離開了聖切斯特學院,反正我下午沒有課——尤莎菲亞是這麼說的,而靜呢,即使有課,她也完全不在乎了。
“從出校門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在傻笑,這是我的錯覺麼?”走在紐約市人來人往的街頭上,尤莎菲亞背著雙手偏頭看了看靜的臉,而後者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傻笑?我?有麼?”
“絕對有。你剛才絕對傻笑了。”尤莎菲亞篤定地點點頭,就像是一隻小貓試圖從主人手裏找出被藏在掌心裏的小魚幹。
“啊,大概是被太陽曬傻了吧。”靜喃喃道。其實她沒說的是,我這是被你的笑容晃傻了啊,來自地中海的小貓……
世界仿佛一下子都染上了不一樣的顏色,隨著靜雀躍的心情而流轉著,天空的藍色在如今看起來是那麼的清爽,即使是靜一直以來都討厭的夏日的陽光(因為會曬黑皮膚)都沒有那麼強烈了,道路上的汽車與行人似乎個個麵帶笑容,即使他們基本上都在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智能手機。
啊,就是這樣,最好這樣的道路永遠都不要終結,讓我在這條幸福的小路上慢慢地、一直走下去吧,和身邊這個人一起……靜任由自己沉浸入了粉紅色的柔軟海洋之中,她在心裏發出一聲滿足的慨歎,雖然眼中看著這世界,但她的眼神卻一直都放在身邊的尤莎菲亞身上,雙腳機械地擺動著,似乎人行道變成了傳送帶,她隻是普通地站在這上麵,然後就傻乎乎地順著道路前進。
然而,就在靜對周遭環境渾然無知時,一聲激烈的汽笛卻撕裂了她心中的靜謐。當我們的大魔術師小姐驟然從那柔軟的世界退出,回到現實之中時,她看到自己的麵前,一輛正在一邊瘋狂地按著喇叭,一邊在瘋狂刹車但仍然無法完全止住動能的公交汽車正迎麵駛來,眼角餘光之中是紅得如血一般的信號燈,而兩邊的行人則都離自己似乎無比地遙遠,站在人行道上,而自己腳下踩著的則是漆黑的瀝青,和白色的斑馬線。
“……咦?”
靜發出了迷茫的聲音。
“喬喬!你在幹什麼!”
隨即,這樣的、女孩子的尖叫聲就將靜心中的迷霧刹那間驅散得無影無蹤,尤莎菲亞像是一頭憤怒的母獅子,將紅色交通信號燈的警告拋在了腦後,低著頭衝了過來。
等、等等,“你不要過來——”靜下意識地大喊出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公交車的的車頭離她們已經不到一米,尤莎菲亞伸出手一躍而出似乎要推開靜,但是她離靜更加遙遠。而就在公交車就要將未來的魔術師軋於輪下的時候,尤莎菲亞的身上猛然騰起一道淡金色的影子,那如同朝霞一般的替身仿佛影子脫離本體一般,代替尤莎菲亞的手臂延長了她的觸及。
“你這笨蛋!!”
“破曉之門”猛地揮出一拳,擊中了靜的小腹。終於還是挨上了這一下……靜腦海中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中國有句古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在圖書館躲過的那一拳,最終還是在這裏挨上了……
隨即,靜的眼前猛然一黑,除了小腹被猛擊而帶來的劇烈痛楚之外,一股巨大的力道裹住了她的全身,讓她的身體炮彈般往馬路對麵疾飛而出,就在即將被公共汽車撞到的一瞬間,靜的身體卻平平地橫著飛了出去,差之毫厘地躲開了那能夠要她小命的車頭,飛到了對麵的人行道上,撞倒了幾個無辜路人。
靜驚魂未定地看著馬路上擦著尤莎菲亞的身體開過去的公共汽車,兩個女孩傻傻地一個癱在人行道上,一個戳在馬路中間,這時信號燈從紅色變成了綠色,尤莎菲亞目光呆滯地慢慢穿過人行道走了過來,來到了靜的麵前。
“啊,那個……”靜呆呆地開口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尤莎菲亞卻已經“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抽了過來,並且再次重複了一遍,“你這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