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戰過後(1 / 2)

在留下滿地殘枝落葉與幾處顯眼的血跡之後,這場戰鬥戛然而止,林子沉靜,有風路過,留下葉子與葉子之間摩擦的聲響。此時看來,倒也是不錯的風情。

而躺倒在地的陳天皓除了剛剛那一個念頭之外,全部心神就被滿身疼痛拉入了心海,自己的傷勢雖然不至於就此撒手而去,卻也能稱得上是生死邊緣了。

調動起體內剛剛生出的一點真氣,向自己的身體傷處遊走而去,倒不是奢望借以這一絲平日自己都感覺不到的真氣去治療這身不堪入目的傷勢,隻是想借助自身而生的真氣濡養傷處,也能更真切的了解自己的傷情。

“這也算破了……指不定回頭就能立……”

陳天皓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一身傷勢說起來嚇人,其實不過皮外傷勢,受苦不至於如此,而給他真正傷的倒是最後那一式密咒,乃是出自被強悍如陳長青者也倍加推崇的道藏《道德經》中的一句“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正所謂道雖不可眼見,其用無窮。陳天皓雖然修行日短,得虧日夜勤分,體內真氣才得以苟存不少,但也不能與那些修行日長,以時間累積的高手相提並論。

無良大叔陳常青可能早就預估到了這種境地,在陳天皓剛剛入築基境界,正是心猿意馬之時,便將他關在二樓學了這一式救命之法。

以自身微薄之力做引,攜天地之間無盡磅礴靈力為所用,這本應是那些足以傲視天下的宗師境界的大人物的權利,卻在陳常青的詭異法門下,讓剛剛踏出修行第一步的新人陳天皓,有了搏命一擊的資本。

隻是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以陳天皓那身連微薄都稱不上的寥寥真元,能夠略微引動天地靈力搏回一命,與那品質極高的春秋劍不無關係。練習法門之時,不止數次因為能引而不能攜,若不是陳常青在一旁把關,陳天皓早已被磅礴如山的靈力活生生壓死。

而這一次搏命,卻也多虧了當日不知疲倦的練習。能夠將磅礴的靈力盡皆輔以春秋劍,饒是這般,陳天皓的筋脈與身體髒腑也是被引動的靈力威壓震傷,傷勢著實不淺。

此時不談當時辛苦,隻是慶幸,也暗自自問,倘若當時再耍幾分性子,不去學或偷懶蒙混過關,今日或許就交代此地了。

隨著時間緩緩流淌,往日轉瞬即逝的半日光景,今日卻如黃燭慢燃,伴隨著身體上不時的劇痛而走,也終於迎來了夜色。

林間漸暗,遠處忽然傳來幾聲莽獸呼嚎,其中有一聲悠長狼嘯最為讓人矚目,想必是被山風攜帶此地的血腥味道所刺激,聲音裏頗有幾分興奮的意味。

山林間莽獸本就極多,白日或許還忌憚陽光與敢於行走山林身懷武藝的行人,才不得不按捺性子。可如今到了夜晚,蠢蠢欲動的莽獸如若循著氣味來到此地,發現了此時可以說是已無縛雞之力的陳天皓,想必莽獸們也不會講個什麼道理,無論誰的牙尖爪利,陳天皓最好的後果也不過是被分而食之。

而重傷之下的陳天皓也終於借這半日時間,吞服了僅剩兩顆的續元丹,將所剩無幾的真元一絲一毫的積攢回來,總算能夠動起手中在此役中立了大功的春秋劍,晃晃悠悠的離開已經開始彌漫危險氣息的山林,辨明方向,向小鎮緩緩而去。

隻是傷勢之重遠超陳天皓的想象,行程剛剛過半,陳天皓便是體力不支跌落在地,一路上也沒見到半個活人。陳天皓也是沒處抱怨,隻能以手中春秋做拐,一步一步的挪向小鎮。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天皓終是望見了小鎮上空的燈光,隱約聽到了小販叫賣的喧囂,一直緊繃的神經略一放鬆,眼前便是一黑,昏了過去。

隻是手中長劍,仍未敢放手。

…………………

迷蒙中一睜眼,熟悉的木質屋頂,陳天皓大腦一片空白,複又閉上眼,過了半晌,方又睜開雙眼。

“到家了。”

想動,身體卻不聽使喚,傳來一陣麻癢酸痛,陳天皓這才想起了自己強行使用密咒啟靈把自己震成重傷的那場戰鬥。

“魯莽了……”

歎了口氣,聽到有人在外說話,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想是有人在距離門窗較遠處在交談。

“就這麼走了,你說,他們怎麼就不知道往回看一看咱們呢?”女人的語言中帶著一絲惆悵,“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他回來光宗耀祖那一天……”

“孩子那是奔前途去了,你們女人就是見識短……唉!”

男子粗獷的聲音開始雖然有些許豪氣勃發教訓女人的意思,但緊接著那一聲唉,也道出了男人心裏並不很是滋味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