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沉默,很久之後,似乎參破了什麼:“你跟華銘在一起。”
“嗯。”
“素清。”他的聲音慢慢地冷了:“要我說多少次,華銘是我弟弟。”
“我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跟華銘糾纏不清,將來還怎麼和他相處?”他這次難得沒有發火,而是一字一頓、淩厲無比地說:“你是他嫂子。”
“我不需要和他相處,他嫂子是虞雯。”
“別鬧了,這件事虞雯才是受害者。”他低聲說:“我承認我的話有點重,但我總不能讓別人看出我有多緊張你。”
哦……
原來我這樣也不算受害者。
接下來我一直沉默,沉默了很久。
今天的天氣原本還不錯,驕陽似火。
然而我可能是因為在天台吹了太久的風,此刻隻想哆嗦,哆嗦得想吐,想直接躺到地麵上,或者鑽到地殼裏。
盛華延已經失去耐心了:“算了,我現在去接你。”
我問:“你愛我嗎?”
“愛。”他說這話時,跟他說“不用理、讓他玩”時一樣痛快:“我愛你。”
我真是想不通:“我要做什麼你才能不愛我?”
“阿清。”盛華延歎了口氣,柔聲問:“你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肯消氣?”
“很簡單啊。”我就這一個要求:“跟虞雯離婚吧。”
他依舊很幹脆:“現在還不行。”
“那還問我做什麼?”
“阿清,離婚還需要一點時間。”
“算了,你跟她過吧!你以為誰稀罕你離婚!”
我終於忍不住了,忘了盛華銘很快就會回來,忘了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忘了我原本隻想保持沉默:“你這種男人我就不要了,我也不搶了!姓林的為什麼要抓我?是衝著你啊!他想跟你談什麼條件?是要你的錢還是你的股份?你是愛錢愛瘋了,還是因為被嗆指著是我,不是你太太虞雯?”
“聽我解釋。”他在我講話的縫隙中艱難地插進口:“當時我那麼說是因為M……”
“你們兩個同仇敵愾,一口一個晴婦,輪番提醒我,真是天生一對,都是欺負人上癮的賤.人。”我慢慢地,緩緩地,毫無理智地謾罵、控訴:“盛華延,就算是玩物,我也伺候得你還算舒服吧?看在我女兒的麵子上,換個好聽點的詞就不行嗎?”
“你先冷靜。”他這次比上次說得更快,因而說完了一個句子:“我現在去接你,整件事很複雜,電話裏說不清楚。”
我冷丁問他:“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他沉默。
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他:“我最想提著汽油去你家,把你們這對狗男女全都燒成灰!你覺得我還可能聽你鬼扯?”
“你到底有完沒完!”他被惹火了,低吼:“你現在不是沒事了?你自己想想,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有事!”
“他的嗆已經上膛了!”我真是忍無可忍,失聲尖叫:“你沒看到他的手在抖嗎!你沒看到他瘋了嗎?你怎麼可能會讓我出事?嗬嗬!沒有你姓林的認得我是誰嗎!虞雯有費子霖當前夫,我也有你,可人家的前夫幫她派J擊手,我的前夫是想讓我死啊!”
有人放了塊手帕在我手裏,我也沒管是誰,捏緊了那塊手帕,瘋狂地控訴他:“你是不是覺得別人都會難受,隻有我不會?你是不是覺得我完全沒智商,什麼事都能騙騙就過去?當初我跟朋友吃飯你能給我一個耳光,如果今天你我易地而處,我的仇人把嗆頂在你脖子上,我老公去罵你,說你是姘.夫,你的孩子是私生子,不值錢!我也跟我老公說,不要管,是玩物!你會不會早就掐死我了?你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是不是他開嗆我才算有事?”
我說著說著被喉嚨裏的眼淚嗆到,忍不住咳嗽起來,有人拍著我的背,我也沒想起是誰。
手機又在提示沒電,一聲一聲急促地響著,盛華延的聲音就在這種抓心撓腮的提示音中響起:“算了!我都告訴你!我現在去接你,今天我通通都告訴你!”
“不。”我什麼都不想聽他說,漂亮的都是帶毒的,連童話故事裏都是這麼寫。
我錯就錯在信他太多漂亮話:“我警告你別來找我鬼扯!”
盛華延冷冷道:“站著別動,等我去接你!”
“接我做什麼?陪你上.床?放心,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前就是太糊塗,現在好不容易清醒,明白人要識時務:“我可以繼續陪你。但你聽好,我不可能再愛你了。”
聽筒裏猛然傳來“砰”的一聲重響,盛華延的聲音幾乎是低吼著:“還說你不蠢!你以為今天為什麼會有費子霖的J擊手,是因為虞雯用自己換了沈丹影!人家為什麼不動?是因為人質換成了你!你現在還有命衝我吼,是因為我派人把刀架在了費子霖他兒子的脖子上,告訴他,隻要我離開天台,他兒子就得跟你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