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三隻小貓。”我記得她還有別的要求:“還有長鼻子爸爸。”
盛華延笑了一聲,撂下啤酒,問:“你沒看過那個電影?”
我搖頭。
“今天去看吧。”他道:“萌萌最近很喜歡。”
我自然十分願意:“好。”
接下來盛華延又是久久的沉默,看著我,那目光的確很溫柔,一如最初,發梢上滴著水,落湯雞的樣子還有點可憐。
最後撫著我的鬢角,緩緩地傾身過來,到了唇邊又截停,低聲問:“還在痛嗎?”
我很不習慣他這樣斂起鋒芒的樣子,心裏居然有點害怕:“不痛了。”
他抿了抿嘴,停了許久,最後抽走了我手裏的杯子,在我的害怕即將破表時,側臉吻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剛從水裏爬出來,他渾身都是冷得,起初隻是用嘴唇輕輕地吻著,沒有更多的行為。我覺得這感覺還算不討人煩,忍耐著,按捺著,隱隱地,竟還有幾分一閃而逝的溫馨。
卻突然,冷冰冰的手掌毫無阻礙地鑽進了我的衣擺,在我的背上摩挲著,漸漸地熱起來,他的呼吸漸漸深重,手臂箍得我的骨頭都在痛。
這種有麻煩即將發生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去推搡,我剛一伸手,他就是一停,眯著眼,在我唇邊蠕動著嘴唇,低聲命令:“抱我。”
伸手去抱他時,我忍不住想,如果這一個月他天天都要做點什麼,我大概會熬不住想辦法逃跑。
然而他最終什麼也沒有做,摸了一會兒,吻了一會兒,最後竟意外地拉下了我的衣擺,抽出了手,把那顆濕漉漉的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是在笑:“太瘦了,摸起來完全沒感覺。”
沒有感覺?
他身上除了浴袍就是一條泳褲,有沒有感覺根本一覽無遺。
可我從不覺得盛華延會是個看得懂拒絕的人,況且我現在也不敢強勢地去抗拒什麼,隻好僵在原地,張了幾次口,終究還是不敢出聲,怕自己一句話不對就被按到地上去。
他又伸手把我的左手從他背上拉下來,塞進了懷裏,他的身體還是那麼硬,有棱有角,像塊石頭。
在這樣的沉默裏,他忽然直起身來,凝著我的眼睛,問:“阿清?”
“嗯。”
他握著我的手,捂在他的胸口,他的體溫已經變得很溫暖,略有些灼熱,燙得我那隻溫度偏低的手有些冒汗,我莫名地走神,聽到他又問:“這兩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沒錯,我想過。
“我不是還找過你?”
他搖搖頭:“我不是說因為孩子和其他事,隻是……單純地想我?”
沒有。
我想他想問的該是那種思念,然而我沒有。
至少我想不起。
我也承認在那段婚姻裏,盛華延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比較溫和的。在這三分之一裏,似乎還有一半時間是溫柔的,然而我還是記不起。
我想這個問題他已經有了答案,因為他眼裏的那把火,慢慢地、清清楚楚地被熄滅,最後蕩然無存。
我的那隻被屢次傷害的左手,也始終沒有溫暖起來。
廚師來之前,酒店的高管先跑來置辦工具補充食材,轉眼放滿了廚房,但盛華延一向挑剔,顯得非常不滿意:“調料不對,少的那幾樣呢?”
我記得華盛走到哪都是用中國人做管理,聽口音還有點像我家鄉那邊的人:“盛先生,少的那幾樣因為這邊兒人不怎麼吃,酒店備的少,但是一陣兒就買到了。”
盛華延抬腕看表,道:“半小時。”
“半小時有點……”
他猛地擰起眉毛:“沒調料你讓我怎麼吃!”
我看著食材單,明白高管很無辜,盛華延要的東西太全,即使在國內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集齊。
這邊離唐人街遠,而且西方國家的中餐館也很詭異,盛華延這樣真是有點吹毛求疵了。
我也不想見他這幅德行,研究了一會兒食材,隻好說:“包餃子吃吧。”
盛華延挑起眼睛,看向了我:“你不是要涮火鍋。”
“我什麼時候說過?”
“說夢話時候。”
“那個……”當著這麼多人麵,我難免尷尬:“我已經在夢裏吃過了。”
“餃子下個月再吃。”盛華延依舊冷著臉:“一小時,去給我找調料。”
就為了滿足他的挑剔欲我就要再等一個小時?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