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土改到肅反,張華軒實際上選擇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一條充滿暴力與血腥的道路,其實以淮安的做法,傳統的士紳與讀書人階層已經被得罪了,而淮安現在依靠的卻是淮軍這樣遠超過這個時代的強軍,還有工商與農民階層,對士紳階層,隻是有限的分化利用罷了。
如果沒有淮軍這樣的怪物式的集團存在,張華軒是不敢也不可能選擇這條道路,如果他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在現在這個階段不觸動地主官紳階層的利益,不去得罪儒教,他的天下之路就要順遂許多,士紳階層雖然沒有對滿清絕望,還算是清朝的支持者與依靠的力量,不過如果下狠心去拉攏,得天下的過程當然要輕鬆許多。
不過張華軒不打算這麼辦,這個時期的中國已經病入膏肓,其因複雜,不過舊式的辦法與傳統已經不足以解救中國,現在的他雖然抱著拯救華夏的終極目標,使用的手段卻是要西方化,他的軍隊,他未來的政府製度和教育的方向,除了保留一些華夏的傳統內核外,其餘俱得西向,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趙雷當然不懂這些大道理,他對張華軒的一切布置與論斷都是抱著一種盲目相信的心態,隻是看向丁寶楨的眼光多了一點忌憚,大帥是大帥,不過軍頭們還要直接和營務處打交道,不可不慎。
好在張華軒也沒有多說,他的軍隊隻要聽命令就行,至於大道理倒也不必多說,懂政治而不幹涉政治的軍隊當然好,不過現階段就不做這種要求了。
當下笑上一笑,又問了趙雷前方情形,寒暄幾句後,丁寶楨上前插嘴道:“聽說這一次征討江北大營的首戰,有一個參謀帶著兩隊兵三百人,一槍未發俘虜了李****和兩千人,趙參將,人來了沒?”
丁寶楨一問,張華軒也是興趣大起,他現在的這一撥將領除了王雲峰外,真正出色的並不多,大半是如趙雷這樣孔武有力又敢戰的將領,正在在戰略和智謀上都有所長的非常少有,這當然是淮軍新立不久,而且將領多是從小兵幹起之弊病了。哪怕是湘軍中都有不少的士大夫和官員從軍,這些人勇武可能不足,不過在戰略層麵上肯定會比普通小兵做起的將領要強一些。
放眼中國,張華軒當然沒有夠份量的對手,不過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況且,他的大敵也並不是八旗或綠營,湘軍應該也不足懼。
趙雷聽得一說,黑紅的臉龐上也是放出光彩來,吳穆打的那一仗實在是精采,當下知道吳穆自己不便,就自己赤膊上陣,繪聲繪色將當日情形向著眾人說了出來,其間雖然有略微誇張之處,卻也多半屬實,反正吳穆那一仗打的著實精采,也不需要多加誇張潤色。
眾人聽他說的著實精采,不覺對吳穆興趣大起,張華軒也是高興,向著吳穆招手道:“來,到這邊來說話。”
以吳穆一個團參謀的職位,原本也夠不上在這些大人物麵前說話,這會子被趙雷一誇,已經是興奮的滿臉通紅,張華軒一招手,他便上得前去,雖然還是滿臉興奮,不過卻沒有拘泥害羞的神情,也算是落落大方。
“好,不錯,當真不錯。”張華軒瞧的歡喜,不覺向吳穆問道:“你是鹹豐三年從的軍吧?”
吳穆將胸膛一挺,向著張華軒答道:“正是,卑職就是那時候就跟隨大人,幾次跑步跟不上,還吃過軍棍。”
他倒是坦率,張華軒聽的失笑,不過看此人英姿勃勃模樣也不禁感歎道:“一晃三年,明年就是鹹豐六年了。”
時人習慣難改,計年仍然以鹹豐年號為主,張華軒自己沒有建號稱王,公曆推廣也不那麼容易,自己說的順嘴,便也以鹹豐年號來算年頭,他不覺得,丁寶楨等人倒是眉頭大皺。
都扯旗造反了,還把舊君的年號掛在嘴上,這感覺總之不會是太好。
當下張華軒卻又向吳穆問道:“江北已定,我軍明年還會攻下廬州,把皖北蘇北聯結成片,到時候,去繼續打南方,還是向北?”(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