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流砥柱 (109)新軍製(1 / 2)

王雲峰的見解已經算是難能可貴,座中諸將多半不及。在各人看來,清廷既然大兵向著天京,而留守天京的兵力萬一若是不足,則太平軍的根本不保,根基不保,不管在湖北和江西打的怎麼順手也是不能挽回丟失天京的損失。

不過在張華軒看來,王雲峰的論斷卻是恰當之極,此人算是天生的軍人和有著軍人天生的敏感。

清軍進薄鎮江,考慮的無非不過是救江西與湖北的急,而在當時的整個南方,也就是湖北的八旗綠營和湘軍可堪一戰,現在翼王石達開與燕王秦日綱都在江西與湖北等地,如果不是顧忌天京有失,以這兩人的軍事才能和太平軍西征軍的精銳程度,完全能把湖北全境肅清,然後把曾國藩徹底圍死,湘軍一滅,湖南的洛秉章又有什麼能力獨挑大梁?這樣南方全境都沒有人能製衡太平軍的發展,隻要麵住這半年多的時間,整個天國的南方都將被盤活,那時候再回頭收拾江南、江北幾個大營,翻掌事耳。

隻可惜太平軍看不到這一點,秦日綱與石達開先後回師,當時石達開領數萬精兵圍南昌,曾國藩實在是命懸一線,隻要再攻些時日,湘軍必亡,曾國藩必死,天國大局,則完全不同了!

不過太平軍看不到這一點,張華軒卻是決定幫他們一手,畢竟,在這個時候很明顯,兩邊共同的敵人是清廷。通風報信就算了,不要說以張華軒的身份不容易讓天國的上層輕易相信,就算是信了,張華軒相信以楊秀清的跋扈與自信,他根本就聽不進別人的話或是相信別人的判斷,所以這種幼稚的舉動,就不做也罷了。

既然王雲峰能看出來這一點,也是難能可貴,底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當下張華軒打斷王雲峰的話頭,向著諸將笑道:“他們兩邊打生打死,當然是好事一樁。不過若是發匪回師,將來主力又雲集在南京四周,對我們行事頗多不利,所以還是要幫他們一手,讓他們繼續在湖北與江西得意,至於天京之圍,咱們幫他們解了,這樣,石達開與秦日綱不必急著回師,大夥覺得如何?”

這些天來,張華軒雖然已經等若是獨立於清廷以外,別的不說,海州與淮安和宿州等地的知府與州縣官都已經被全部撤換,連表麵的過場都沒有走一下,一聲招呼也沒有和朝廷打,這麼一來,其實他叛清自立的事已經很是清楚,淮軍將領都是武人,這幾年下來對張華軒又有著絕對的信心,而且久在軍中,對淮軍與清軍和太平軍的戰力等級相差有多遠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旁人來說。所以張華軒擺出這樣姿態,淮軍將士卻沒有那些文人幕僚那般的抗拒,一個個心中都是大喜,此時張華軒這麼一說,顯然是要公然造反,向著清軍用兵,不然又何談相幫太平軍一手之說?

當下各人都是凜然,有不少人還麵露緊張之色,要知道造反是關係到家族存亡的大事不可不慎,各人雖然是信心滿滿,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是心中緊張,有的人滿臉緊張之色,也有人緊握雙手,直到把指骨捏的發白。

張華軒不理會眾人的神情舉止,當下仍然是好整以暇道:“江北大營的托明阿與德興阿等人,不過豬狗耳。兩萬多兵,幾千八旗,大半綠營,上次發匪北伐後,江北大營已經喪膽,淮軍誓師而向,最多一戰,江北大營必定土崩瓦解,然後,以新建之海軍水師肅清江防,向蘇州而戰!”

眾將先是凜然,然後都是露出大喜之色,大夥兒都是知兵之人,雖然不及王雲峰的戰略眼光,不過經過現下這麼一說,眾人心裏都是明鏡也似。江北大營不堪戰,淮軍諸將都是知道,要知道這個大營雖然曆經琦善與江北物力辛苦建成,其實在曆史上全無建樹,江南大營怎麼還能威脅到天京的安全,江北大營卻是什麼作用也沒有起,而在太平軍的兩次攻伐中都是土崩瓦解,這樣一個屁用不頂的大營,眼前的淮軍眾將哪會放在眼裏?不要說淮軍現在能動員超過百門的重炮,就算是淮軍士兵拿著長矛大刀上,也是一天之內就能把江北大營給破了。

而破營之後,又有海州的四艘軍艦在,這些軍艦當然是買的舊船,張華軒這會子還沒有錢來建設強大的海軍,不過就這四艘舊船已經足夠,長江沿線沒有如大沽口那樣的海防炮台來防守,四艘裝備了重型大口徑火炮的蒸汽軍艦足夠把長江江防完全置於淮軍的火力這下,等輕鬆打破了江北大營之後,淮軍過江南渡,直插蘇州常州等地,把蘇南膏潤之地拿在手裏,到那時,淮軍所占地盤雖然不大,卻是當時中國的精華所在,加上淮安等地的工商實力與充實的人力,想席卷天下,絕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