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當下又向著張華軒道:“五常之過福成願意擔起來,大人若要追究,福成願意以死相謝。”
張華軒惱道:“我要你們又不是讓你們沒事表演抹脖子給我看的。”
他此時確實有些著惱,一向以為智珠在握,對軍中也好,對整個大局也罷,他都能掌握的磁實,不會出半點差錯。現下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出來個會黨,雖然以保他為目的,不過總歸叫人不舒服。
兩人一時間不再說話,隻是縱騎而行,由淮安到揚州三百餘裏路程,再加上帶的婚儀物品很多,每天隻能走五六十裏,兩人縱騎奔出一陣子,已經把大隊甩下很遠,苗以德看了不放心,隻得派遣了幾十個有坐騎的戈什哈騎馬跟了過來,遠遠警戒。
“唉,此事就這麼罷了,你們也是好意,我決定不再追究了。”
張華軒沉默了良久,權衡清楚之後,終於決意不再追究。事實上,他估計薛福成今日此舉也有試探他意思,如果他反應太大,甚至取消這個可能萌芽不久的軍中會黨,那麼日後將士再想著為他效死的時候,未免寒心。
這一瞬間,他算是明白黃袍加身是什麼意思,除非他真的是聖人一般,不然還真的難以抵抗這種誘惑。曾國藩後來毅然解散湘軍,能做到這一點也當真不易。
既然張華軒如此表態,等於是默認了眾人的暗中擁戴,而將來的路,想必也會如眾人期盼的那般走下去。薛福成自己還罷了,他當然也不是沒有那種建功立業的想法,不過比起那些剛剛喝了兩年墨水還不到的淮軍將士,他擁戴張華軒的目的就不僅僅是純功利的原因,不過薛福成也知道將士擁戴當然圖的是功名富貴,現在淮軍和淮安都在往上走,張華軒再默認此事的話,等於是烈火烹油,將來淮軍與整個淮係集團的發展將會不可限量了。
張華軒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著惱的同時也頗覺欣喜,他從兩年多前開始經營,也就這麼一點時間,就能讓麾下將士覺得他有建基開國的實力,就這一點而言,不能不說張華軒無論是在哪一點,都做的極為成功。
“玄耘,張國梁有沒有加入?”正當兩人一時默然無言的時候,張華軒卻是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上一句。
“張副將有在其中。”薛福成既然是擔負來遊說張華軒的責任,對會黨情形自然是清楚的很。
“那麼去年年尾剛提拔的那批人呢?”
薛福成有些錯愕,不知道張華軒是何用意,呆了半天之後,方答道:“參加的軍官多半是大人的心腹嫡係,自建軍就在內的,後來的除了張副將,就隻有去年在淮北跟隨大人的張樹聲了,他剛剛被提為幫統,所以也有資格加入。”
“嗯,不錯。”張華軒對這個名單也很是滿意,當下又向著薛福成道:“總之你們要仔細,軍官幫統以下就不要發展了,
看到薛福成點頭,張華軒又道:“總之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你們也不要露出什麼痕跡,總之有這個心我很欣慰,回頭告訴他們便是。”
“是,請大人放心。”薛福成幾乎是強壓住興奮,與那些追求功名富貴的將士不同,他其實更期待張華軒能把大清全國的局麵都改一下。
張華軒也是搖頭失笑,又低頭想了半天後,方向薛福成笑道:“如果我未來的大舅子小舅子和老嶽父他們知道我們現在聊的話題,我這次娶親是必定娶不成了。”
“大人天賦過人,當世英雄,什麼樣的女子我都覺得大人配的過了。”
“光自己這樣想沒有用,還得天下人都這麼想才成。”張華軒說到這裏忍不住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我想這一天不算太遠。”
張華軒要大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兩江,總督怡良早就派人送了賀禮,巡撫吉爾杭爾也派了心腹官員到淮安道賀,這一次張華軒擺足車駕到揚州迎親,消息早就傳遍了揚州和蘇南各處。怡良和吉爾杭阿怎麼說也是張華軒的直屬上司,有些卻不開麵子,隻派人道賀,而等張華軒帶著人到揚州時,卻發現不但揚州知府楊廷寶帶著大票官員在外迎候,就是江北大營的現任主官江寧將軍托明阿,副都統德興阿等文武大員也是湊趣前來迎接,一時間揚州城外冠蓋雲集翎頂輝煌,當真是熱鬧非常。(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