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聖諭到了淮安,卻是鹹豐帝禦覽之後勃然大怒,他在年尾時心憂國事,鹿血都少飲了幾碗,底下這些大員卻視國事如無事,禦批上赫然寫道:“覽奏,不想爾等俱係封疆大員,不意喪心病狂至此耶?!”
有這麼一句話,任是誰也回護不了這幫出事的大員,雖然張華軒擅抄清江浦算是孟浪,不過潘錫恩等人的舉動,卻是比孟浪這兩字嚴重的多。
當下軍機合議,潘錫恩著即開刀處斬,長庚賜死,聯英等十幾個犯事大員發往廬州,會辦勸捐守禦諸事。誰都知道,太平軍攻打廬州甚急,皖撫江忠源拚死守禦,隻怕是凶多吉少,這會子把聯英這些寶貝派到廬州去,城破則必須殉職,跑路則明正典刑,怎麼算法都是一個死字,聯英等人上路時都是哭喪著臉,眼瞅著就差抬棺去上任了。
一下子處死了兩個總督,貶斥了一個,清江浦立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出了這麼大的醜聞,中樞幾個軍機與大學士都吃了掛落,挨了處分,張華軒能打仗不說,政治上也這麼心狠手辣,把清江浦的幾個一品大員一鍋燴了,他不出來收拾局麵,誰來?
況且,聽說恭親王對這事頗不以為然,看著奏報時連連搖頭,肅老六卻是拍桌大笑,直呼:“痛快,真痛快,好手腕!”
現今這局麵,誰也不敢說是恭親王大,還是肅老六更牛那麼幾分,任誰都知道,肅順進軍機是遲早的事,而不論是恭王還是軍機裏的幾個要員,抑或是肅順,對漢員坐大都沒有什麼看法成見,張華軒這件事瞞不了有心人,原也沒有打算瞞騙,他就是伸長了手,要淮安各地方的權力,憑什麼江忠源能巡撫安徽,其餘各團練都能署理地方政務,偏淮安這塊地兒就得縮手縮腳?
你越怕,人越覺得你心裏有鬼!
隔了一個月明發上諭終於又上來,淮安府正堂王有齡升河道總督兼漕運總督,一個知府漢官,立刻身兼兩總督,引起朝野矚目,不過掌握中樞的幾個大佬都知道,這不過是張華軒玩的障眼法,他自己不肯兼任,把王有齡推出來做擋箭牌,經過清江浦一事,漕運與河道總督在張華軒的一畝三分地上,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不成?
準安府通判陶金詒升任正印知府,這個知府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到張華軒的駐地拜會按察使大人,同時張華軒一紙手令,立刻就把城內富商程念蓀的兒子程夢鼎從監獄裏放了出來,如此一來,誰都知道張華軒在淮安府這地界,算是能一手遮天,沒有人敢和他頂牛硬幹。
上諭誇獎張華軒之後,也不鹹不淡的敲打了幾句,然後賞紫韁,賞雙眼花翎,同時諭令張華軒立刻出兵,前去救援被圍在廬州城裏的安徽巡撫江忠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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