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國的軍官如此囂張,李瀚祥神父的情緒卻很複雜。張華軒那本關於歐洲局勢論斷的書還是他翻譯成的法文,張華軒對歐洲局勢和各國勢力交錯引發的矛盾,以及各國軍力的見解,他都很是佩服。
隻是身為一個法國人,本民族的自尊心卻不容許他承認法國陸軍已經不如普魯士人,眼前這些法國軍人對張華軒的教訓,於其說是軍官們的一時義憤,倒不如說是神父的縱容和默許,甚至是潛意識裏的支持。
很顯然,他們能到張華軒麵前來大放厥詞,原本就是神父引路才能到此。
隨著房間裏氣氛的不友好,原本還豔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變的沉悶起來,遠方的天際隱約傳來轟隆隆的春雷聲響,眼看一場雷雨就要降臨。
眼看著本國軍人們越鬧越過分,而張華軒卻置之不理,神父剛剛還有的一點小快意已經消失不見,過分得罪這個年輕的實力派人物,隻為了一點點虛無飄渺的民族自尊心,未免是有點得不償失。
在這方麵,英國人就做的很到位。表麵上看起來是和法國人一起來砸場子,有時候也不鹹不淡的說兩句,但本來說,就是把法國人推在前頭當炮灰,一起打壓普魯士人,然後好為大英帝國謀取利益。
神父想到這裏,不禁橫了幾個英國人一眼,暗暗比了一個中指。
他幹咳兩聲,打斷了一個年輕漂亮的法國軍官的長篇大論,向著張華軒笑道:“年輕人說話難免會口無遮攔,希望道台大人不要介意。”
神父那麼一點點鬼心思,張華軒如何看不出來,當下點頭笑答道:“我也年輕。”
一句話噎的神父差點背過氣去,翻了幾下白眼後,幹脆把這件事置之不理,隻向著張華軒道:“軍隊的優劣無法用言語來闡述,我相信普法兩國軍隊的優勢,在戰場上的記錄完全可以證明。”
神父原本是說以前法蘭西帝國對普魯士人的戰爭優勢,眾所周知,普魯士人一直想統一第二帝國的地盤,成立一個新的大帝國,一直不能得手就是被法國所壓製,張華軒對歐洲局勢洞若觀火,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果然張華軒微微點頭,笑道:“神父說的極是,普法兩國的優勢,咱們將來在戰場上看罷。”
雖然他的話與神父的話有著小小不同,不過畢竟是把這件事輕輕揭了過去,神父不禁暗地裏鬆了一口氣,他偷偷看一眼張華軒的臉色,卻是將自己碩大的腦袋湊了過去,向著張華軒輕聲道:“其實這一次過來,也是帶給大人一些優秀的青年軍官,這幾個全是我們法國在亞洲軍隊中的佼佼者,如果大人看中,可以把他們留下來,作為大人的軍事教官。我以法蘭西人的尊嚴與驕傲,向大人保證,隻要留下他們,半年之後,大人的軍隊將成為中國首屈一指的強兵!”
對神父的蠱惑張華軒沒有放在心上,笑話,法蘭西人有什麼軍事素質,還半年?半個世紀也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