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鏗鏘有力,論據充實又分析的頭頭是道,話語間又有極大的自信與力量,不由得人不信服他的論斷。
待張華軒說完不久,張紫虛閉目思索半天,終於擊節讚道:“吾家有子矣!”
東翁這麼稱讚,黃老夫子雖然心中大恨,卻也不得不接著道:“不錯,華軒說的極有道理,剛剛是我想的左了,沒有想周全!”
他不得不把稱呼改了,把那種包含著藐視的大少爺稱呼,改為稱張華軒的名字,以示對等,這便是剛剛一席話帶來的尊重。
隻是這老夫子卻不比常人,話鋒一轉,又笑道:“隻是華軒說的有理,卻也知道短期內太平軍難敵,朝廷在這幾年隻怕也沒啥辦法,況且興辦大營擋住太平軍北上是官兵的事,咱們辦團練又有什麼用處?”
張華軒此時當然不會告訴他,團練武裝是自己用來謀反的基礎,不過他卻很正經的向著老夫子道:“君豈不知,事在人為?我張家富甲一方,卻總被官員士紳瞧不起,當年爹買官時穿著新官服上街,一個小小知府也敢罵爹是鹽狗子,此恨我一直記在心裏,怎麼敢忘?朝廷派兵打前陣,咱們團練也跟著拾點漏子,大案保上去總有風光的那天,到時候錢財加上威望,咱們豈不更加錦上添花?”
“好好好!”張紫虛當真是老懷大慰,他當然不知道這當年恨事是張華軒有意打聽出來,準備關鍵時刻用來打動他所用,還當是兒子果然把自己的遺憾事放在心裏,當真是又有出息,又是十二萬分的孝順,他打心底裏開心起來,一張老臉笑的如ju花般綻放開來,當即向著張華軒吩咐道:“軒兒當真是長大了,懂事多了,也幹練多了。看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南京、揚州跑了一圈,天下事居然見的更加明白了。這樣一來,當爹的就放心多了,團練的事,你隻管放手去幹,這兩個月,地址也選好了,營房也建起來了,咱張家在淮安總算還有點根基,也幫你選了一些軍官教練,還有宗族裏不少好手幫你,把架子一搭,就放榜招兵!”
他說的這些事情,張華軒也是極為關注,雖然離家在外,消息也不曾斷過,此時老頭子說的他當然也是知道,營房距離準安城較遠,正在城池北方,距離淮陰縣卻是很近,距離名將關天培故鄉山陽縣也是不遠,如此在一府兩縣正中,用來防禦是不妥當,不過用來征兵訓練卻極是方便,張家財雄勢大,也選了大片鹽灘地平整了,建起一大片兵營,隻等他這個淮安團練回來,就能著手招兵買馬。
這時候天下各處都在辦團練,張華軒雖然身份怪了一點,不過卻把自己打扮成忠君愛國,保衛家族的急先鋒,連自己家人都不疑他有異誌,更不要說別人了。所以這團練一事甚是便當,兩月功夫,憑著張家的力量與幾個府縣的支持,已經把架子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