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葉亦凡早早起床,剛出得門外,卻見師姐舒念慈環抱小灰,坐在門前石凳之上。這半年時間,舒念慈已經和小灰混得十分熟絡了,小灰依舊還是那副懶散模樣,但對舒念慈親昵之舉,似乎也是特別享受的,聳拉著腦袋,斜靠在舒念慈臂彎裏,不過那灰撲撲的絨毛襯著舒念慈一身淡黃淨衣,看起來極是刺眼,看來‘二人’關係雖是好了,但舒念慈卻還是沒能說服這猴子洗澡。
葉亦凡上前一步,訝然道:“師姐,你坐在這裏,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少女白他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等你老半天了,我與你一起去六道瀑布修煉!”葉亦凡奇道:“你不是一直在‘皓月洞府’修煉嗎?怎的今日想起去六道瀑布了?”
舒念慈嬉笑一聲,道:“你不知道了吧,我近日道法進展一直不大,似乎是遇上瓶頸了,正巧三師兄要輔導你修行,三師兄道法高深,爹爹便讓我也跟著一起呢!”葉亦凡明白過來,連連稱是。
二人一猴近得瀑布前,如同半年前一般,仍然是舒念慈驅著鎖魄,載著葉亦凡下崖。半年時光,二人之間關係更為親密,於舒念慈,她從來都覺得其他幾位師兄大之間太多,一個個老氣橫秋的,所以大半時間還是喜歡和這呆頭呆腦的小師弟呆在一塊。於葉亦凡,他自感師姐比自己強上許多,雖然平日裏常常對自己指使呼喝,但自己偶爾被其他師兄們戲弄,她卻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自己打抱不平,為自己撐腰的。如此一來忽忽半年,少年心中竟然生生對師姐產生一種依賴心性。
他二人下得崖下,但見玉沉蕭白衣如雪,星眼含笑,悠然閉目打坐,他樣貌十分俊朗,流水峰於樣貌之上,他無疑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二人齊聲叫了一聲‘三師兄’,玉沉蕭見他二人,眉宇含笑,點了點頭,對葉亦凡說道:“小師弟,你邁入先天,我奉師父之命,待會兒便將太一九天心訣第二層傳授給你,不過你也須謹記溫故知新,打實基礎,不要習練了第二層就將第一層全然落下,你記好了嗎?”葉亦凡哪會有二話,點頭道:“我知道了,師兄!”玉沉蕭又道:“老七,你可知師父為何要你將修煉之地,從你房間換到這六道瀑布來?”
葉亦凡心想當日向大奎傳他第一層心法時曾告訴過他,修道首要是為道心堅毅,其後便是一個‘靜’字,這六道瀑布飛瓊濺玉,水聲震天,與大師兄所說的‘靜’字大有違和,師父要他來這裏修行,他也覺得奇怪,當下如實說道:“大師兄曾告誡我修煉道法要切記心無雜念,環境越靜越好,不過這裏水聲震耳欲聾,師父要我在這裏修煉,我也覺得奇怪呢!”
玉沉蕭笑道:“老七,大師兄說的固然不錯,不過師父這麼做,卻也是大有用意的”,他見葉亦凡神色疑惑,接著說道:“修行道法,‘靜’字一說確實是極為重要的,但這‘靜’字,指的卻不是環境之靜,而是心‘靜’,若隻環境清靜,才能修好道法,那我道家先祖張天陵天師,於浴火之中悟出我道家無上心法‘慧影神心訣’這又如何說,是以,‘心中有道,亦能生道’八字,才乃我道家致理!”他談及道家天師張天陵,目色崇然,眼觀於天,默默打一稽首。
待得片刻,又道:“此靜非彼靜,師父將你修煉之地從房間內換成這嘈雜之地,為的便是讓你從這個假靜子,升華成真靜字!”葉亦凡聽得入迷,同時恍然大悟,羞愧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孤陋寡聞,虧得師父這般用心良苦...!”
玉沉蕭微微一笑,說道:“老七,你入門時間不長,於我道家諸多事情不知也屬正常,不必想的過多。”
葉亦凡見他麵色柔和真誠,心裏著實感動,恭敬說道:“三師兄,我資質甚差,但師父對我用心良苦,我斷然不能辜負了他,所以日後,可要時常麻煩你了。”玉沉蕭揮手說道:“你我同出一門,便是一家人,怎有麻煩之說!”他語氣較之先前重上了一些,似乎有些責備之意,過了片刻,繼續說道:“好了,老七,我現在就將九天心訣第二層傳授於你,你用心記下,日後自行修煉,遇著哪裏不懂的,就來找我就是。”
待玉沉蕭念完口訣,葉亦凡緩緩默念,較之第一層心法,第二層於字數上少了一些,不過於要法旨意上,卻是深奧不少。第一層心法包括猝體先期,除了一些強身健體的方法,便是如何強經,囤氣,開靈,第二層則是包含了諸多法決法門,實際上,習得這第二層心法,才算是真正的入門。
等到葉亦凡將口訣背熟,玉沉蕭看了一眼落在葉亦凡肩上的小灰,對舒念慈說道:“師妹,老七修行,這猴子呆在這裏諸多打擾,你可有法子將它引得開去?”舒念慈犯難道:“這可不好說,小凡不在時候還好,我一招呼,它便會跟著我的,可是有小凡在,它多半時候,還是不會離開小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