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緑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顯然是心如死灰,早早準備好了赴死。
楚歿的視線似乎不想再在芥緑身上停留一秒,轉而側過頭望著高高的窗口,一邊伸手打了個響指。竟是吝嗇的不肯多說一個字。
“選一個吧。”燼伸手指了指一邊上的兩人。
煞拿著一個精巧的機括,上麵是泛著寒光的刀刃。
弑細細打量這手中精致的白玉瓶,眼中似有不舍。
風月樓四絕出其三,好大的手筆。
“樓主說用這兩件東西尋死,不會留下一絲血跡,也就是說,不會髒了這裏的地。”
芥緑眼中似是不可置信,她知道自己終有一絲,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想要拉著年流素一起下葬,如今反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呢……可她不知道,樓主竟真的這般決絕,讓她連死都如此高貴的卑賤。
煞的血無痕,弑的燼焚散。
“主子,你從來都沒看過我一眼,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機會,為什麼不肯看我一眼!”芥緑掙紮著想起身,眼底的憤怒衝淡了理智,竭嘶底裏的呐喊著。
“樓主說他給過你機會,很多次機會。”燼再次回答,語氣中帶著憐憫,臉卻是千年不變冰霜。
“你給我閉嘴,你這條走狗,你憑什麼替主子回答,憑什麼!”芥緑自知逃不過一絲,撕扯著頭發捂著耳朵尖叫,衝著燼就是破口大罵。
“你不配讓主子開口。”燼卻是對芥緑的叫罵無動於衷,生硬而冰冷的道出事實。
“你給我閉嘴,你們這些雜種!”芥緑身上逐漸又有著血液流出,卻艱難的向著燼爬去,瘋狂的撕扯著燼的衣物,甚至用牙齒啃咬……
楚歿從高座之上緩緩起身,一步步靠近,臉上卻是宛如戴上了假麵,保持著一個優雅而刺眼的麵容弧度。眼底細碎的銀色越發的閃耀。
用那隻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捏起芥緑的下巴,沒有絲毫動容或是其他。開口,“給過你很多機會,你的心思,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以為風月樓隻有你一人可以進穆王府?給你清醒的時間了。我說過,你若是安靜的離開,天涯海角都可以……”楚歿的禁忌之體讓他在初次見到芥緑帶她進了風月樓之時就知道一切芥緑的心思,可是她,依舊讓他失望了。不,他從來就猜到過這個結果了。
“那為什麼年流素就可以!”芥緑鬆開了抓著燼的手,瘋狂的掙紮,卻掙脫不開楚歿絲毫的半分。她第一次見到過,這樣恐怖的主子。
“這個你不配知道。”楚歿微微勾起嘴角,綻放出一抹優雅得當的微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瓶毒藥。雙指微微捏住芥緑的下巴,芥緑吃痛的張開嘴,一包毒藥就這樣入了口。雙指夾起芥緑懷中的那封信,楚歿微笑越發燦爛,收入懷中。
“主子,這是二十人的劑量啊……”弑頭疼的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玉瓶,心中肉痛。
楚歿脫下手套,在那細膩麵料落地前的瞬間,已經化為了灰燼。而刹那之後,楚歿已經消失在月光之下。
而死去的芥緑眼中,沒有絕望,沒有憤怒,沒有愛意,沒有嫉妒,隻有深深的了然,為楚歿最後看到那封信之後的笑容而了然。
她從來沒有機會啊,從來就像隻小醜一樣將心思呈現,從來就沒有一絲一號的機會,也錯過了楚歿給她的機會。主子,真的是很愛很愛年流素啊……
為你而生,為你的她而死,這是乞討愛意的宿命。
莫將清淚滴花枝,恐花也,如人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