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謝仕維哼出極低的一聲嘆息, 那一聲並沒有任何被脅迫的情緒, 寡淡的一絲情緒, 就更感嘆今晚太冷一樣。

他上前一步, 在黑暗中掐住了女人凍得冰涼的下巴。

“出了問題好說好商量,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以為自己肚子裏揣了個東西就可以隨意威脅我。你以為我像那些剛出社會的黃毛小子, 隨隨便便就落人把柄?又或者, 你以為真是我的親生孩子就能拿捏我了?”

他的聲音極輕, 極冷, 好似這天空飄落的雪花,毫無重量,卻又能輕而易舉把人拉入人間地獄。

陸以瀾猝不及防吃了這麼大一個瓜,噎得連呼吸都停了。

這時,又是一道腳步聲從四合院裏傳來。

陸以瀾遠遠地望著那道身影,她著粗跟及膝長靴,穿了件火紅的修身大衣,頸邊圍著一圈細長的羽毛,遠遠看著像一隻憤怒的火烈鳥。

火烈鳥是洛女士本人。

她殺到這對狗男女麵前,沖著謝仕維狠踹了一腳,隨後又是抬手一巴掌甩到那女人臉上。

顯然,她也在黑暗裏吃了好一會兒瓜,眼睛已經適應黑暗,已經能夠清楚地找準下手的地方。

她甩完一巴掌後,那女人似乎是打算破罐破摔了,哭喊了兩聲,還欲要繼續放大動靜,被從路口沖進來的男人捂住了嘴巴,鉗著胳膊拖走了。

女人被拖走的時候,謝仕維又點亮了第二根香煙,他額前掉落一縷發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許狼狽,也僅僅是些許,好似這樣的劇情已經發生過多次,他已經熟練無比。

“謝仕維,你都不給我個解釋嗎?”

“解釋什麼?”謝仕維一手落在大衣口袋裏,另一隻手夾著香煙,這會兒他整個人已經是非常放鬆的狀態,連一絲狼狽都不見了,“我早就叫了司機過來處理。”

陸以瀾聽見洛女士很用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讓自己能夠稍微不那麼激動地開口說話:“這種事情做過了你跟你的司機都已經熟門熟路了是吧?我們當初是怎麼約定的?你想怎麼玩都可以!別讓那些賤人舞到我麵前來!”

深呼吸已經壓製不住他的聲音,嘶啞的聲音跟剛被拖走的女人差不多了。

謝仕維忍不住低聲提醒道:“洛妍!你母親就在裏麵,你我的家人都在,如果不想大家都難看,就給我閉嘴。”

聽到這裏,陸以瀾再也忍不住了。

他走到洛女士身邊,燈光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臉,但總覺得跟剛才被拖走的那個女人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