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聽過。活著烤出來的肉,香嫩入味,那些個好吃的雅士,都是這樣吃的。”
“這一帶盛產驢,我聽說這驢肉吃起來很香,大將軍能否能弄些來?”
“沒問題,在下馬上派人去買驢,殺驢取肉,定讓公公滿意。”
“這個吃驢啊,要吃年齡在三歲左右的。既不過嫩,又不顯老,才能吃出香氣來。”
“對,對。公公所言甚是。”
“大將軍,知道這個驢肉怎樣取才好吃呢?”
“在下愚鈍,望公公明示。”李鑒愣了一下,不明其意。
“要從活驢的臀部,一刀一刀往下割,割得時候,這個驢還要保持高昂嘶叫的。但在割的時候,不能帶皮,又不能動骨。這樣才能保持肉的鮮美。”
“公公不愧吃法上的行家裏手。高將軍刀法精湛,有庖丁解牛之技藝,一定能為公公取得鮮肉。”
“那就多謝大將軍了。”
“公公客氣了,隻要公公滿意,就是我等之榮幸啊。”
“大將軍這麼一說,我們都有點等不及了。”
“二位公公稍等片刻,在下這就去安排,請坐,請坐。”接著,李鑒對髙鎮、楊啟賢、王震宇、餘成千說:“二位公公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餘成千你帶人去打上幾十頭野豬回來,記住要活的啊。”
“是,大將軍。”餘成千說。
“王震宇你去集市上買驢,這個驢的年齡一定要三歲的,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要,順便再買些上好的佐料回來。”
“是,大將軍。”王震宇說。
“楊啟賢你去軍營裏找六個手藝精良的廚子,準備生火做飯。以後這六個廚子,就由你帶了,一定要帶好啊。沒事你也跟人家學學,以備不時之需。”
“是,大將軍。”楊啟賢說。
李鑒說:“髙鎮趕快去磨刀,等王震宇把驢買回來,你就馬上綁驢取肉,記住要切割得法,切莫壞了肉的鮮美。”
髙鎮說:“是,大將軍。”
“這次二位公公奉命同我們北上,出了不少的力,經了不少的波折。我們一定要知恩圖報,盡心侍奉。莫讓二位公公再受勞累,諸位可否明白?”
“是,大將軍。”髙鎮等人齊聲允諾。
“不錯,去忙吧,活兒要幹得麻利點兒啊。”
髙鎮等人走後,一個宦官說:“大將軍,這勞神的事情,交給去下麵人做就是了,怎麼能讓將軍們親自出馬啊。”
另一個宦官,說:“是呀,大將軍你說這飯做出來,我們二人還怎麼敢吃啊。”
李鑒說:“二位公公客氣了不是,總要給他們個機會孝敬孝敬二位。不然,還怎敢勞煩二位公公,在皇後麵前給我們兄弟幾人,美言幾句啊。”
兩個宦官笑著說:“好說,好說。大將軍隻管放心就是了。”
李鑒說:“多謝二位公公,二位公公喝茶,喝茶。”
髙鎮等人從李鑒的軍帳裏出來後,胸中的怨氣像水滴進了油鍋裏般,從肺裏炸了出來。楊啟賢抖著手,說:“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這叫什麼事兒。我堂堂一個將軍,統領千軍萬馬的人,卻要帶著一幫廚子給兩個死太監做飯。而且,我還有跟著學下廚炒菜。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麼見人啊。”
髙鎮說:“可不是嘛。我是刀法精湛,但我用刀是上陣殺敵的。現在卻要在驢的屁股上割肉,這算是哪門子吃法。傳出去臉都丟完了,你們說這韋氏手下養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倆個死太監。”
餘成千說:“打個野豬,還死的不要,要抓活的。這野豬要是發起狂來,比狼還嚇人,怎麼抓活的?看來我這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要被野豬給拱死了。”
王震宇說:“都別抱怨了,先把活兒幹利索了,這可是大將軍親自交代的。”
楊啟賢說:“你這差事倒是很自在,拿著錢上一趟集市,就把事兒給了了。”
王震宇說:“我自在?買個驢還要三歲的。誰能告訴我這驢的年齡怎麼看?我從到大都是騎馬的,哪裏見過驢啊?萬一要是被人給騙了,我能好過嗎?”
楊啟賢說:“驢和馬差不多,就看毛發、看牙齒。多長個心眼,別看走眼就行了。”
王震宇說:“說的倒是輕佻,差不多是差多少啊。剛才那個兩個死太監沒說吃驢要分公、母麼?”
髙鎮說:“分什麼公母,趕快把驢買回來,我好在驢屁股上割肉。我從來就沒幹過這活兒,這怎麼割法啊?我頭好痛。”
王震宇說:“細細琢磨,自學成才。”
餘成千說:“現在既要讀書,又要伺候兩個死太監。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我這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怎麼讀書呢?”
髙鎮說:“誰讓你笨的跟豬一樣,給你講一萬遍《孫子》,你都記不住。要不是大將軍保你,你就做不了將軍,還不虛心學習。日後,要是讓聖上或兵部知道你是個文盲,你看你還能做將軍嗎?我看你也就適合溜溜狗,打打野豬,幹些力氣活兒。對了,你還會調戲婦女,會丟人。”
餘成千說:“總比你割驢屁股強,還有臉說我。”
髙鎮說:“你這沒大沒小了是吧?”
餘成千說:“告訴你髙鎮,你剛才又罵我笨了,我要告訴大將軍,把你的臉給打腫。”
髙鎮慌忙地給餘成千回話,說:“兄弟,對不起,我剛忘了,是我笨,是我笨行了吧。餘將軍。”
餘成千說:“這還差不多,你本來就笨嘛。要割驢屁股,還不知道怎麼割。”
髙鎮說:“你怎麼還蹬鼻子上臉。我不罵你了,你反到罵開我了?你真不知好歹。”
餘成千說:“大將軍說不讓你們罵我是笨蛋。但沒說不讓我罵你們啊。”
楊啟賢出來勸阻說:“行了,都別吵了,我告訴你們啊,今天發生這個抓活野豬、帶著廚子做飯、買驢、割驢屁股的這個事兒,以後誰都不要提。否則,會人讓笑掉大牙的。”
三個人聽了以後都表示讚同,王震宇說:“馬上就晌午了,趕快幹活。不然的話,大將軍會不高興,又要罰抄書的。”其他人聽了以後,匆忙跑著去做李鑒交代給他們的事情。
對於如此緩慢的行軍,李鑒心裏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因為他一直在計算時間,以便趕在政變那天及時的回到長安。李鑒一方麵組織著髙鎮等人讀書,以此來拴住將軍們的心,讓他們沒心思在行軍問題上再去找他,免得走露了風聲。另一方麵,李鑒成天陪著那兩個宦官鬥雞、鬥蛐蛐,打馬球,賭錢,大吃大喝,品嚐山珍海味,觀看軍士們摔跤和排兵布陣的演練科目。這兩個宦官醉心享樂,早把韋氏交代給他們的監督李鑒行軍的事情,忘得是一幹二淨。
由於韋氏派出的耳目失去了作用,這支受太平公主調遣的軍隊的行軍動向,韋氏自然渾然不知,因為她所派出的耳目,已經被李鑒給玩兒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