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太在意他。
關機後她總會徹夜不眠,這種失控狀態像惡鬼一樣纏著她,明明這樣做根本不能改變什麼,但她仍舊重複撥打。
這是一種“強迫”症狀,但好在這種情況隻會偶爾出現,不然江霏一定會被對方戲稱為‘精神病人’。
第二天謝正澤會當做無事發生,回過頭來給她道歉,但江霏立下了約定,以後不管吵得有多厲害,也不允許關機。
“謝正澤,你發誓,下次再也不許關機,不然你就是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生氣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嘛。”
謝正澤記住了,自打那次說完,他就再也沒有關機。每次江霏罵他,他都開著免提在一旁聽著,陪著她直到氣消。
“哎,被罵了也不能掛電話,我還得聽著,我也太可憐了吧。”他委屈巴巴地說。
“喂,可是我也可憐啊,誰讓我們是異地的,就隻有破手機能維持關係。”
從此以後,她們就再也沒有隔夜的架。
她用眼淚換來了這項約定,可如今謝正澤卻又用這種方式來傷害她。
人們常形容難過的人,心痛得像是被針紮一樣。可這種形容放在江霏身上都不是很貼切了。她現在就像是突發心絞痛,是那種壓榨樣痛、燒灼感、甚至瀕死感。
如果得精神病可以讓她忘掉痛苦,那麼她寧願早點患病,最好變成傻子,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隻需要每天傻樂就行。
可現在能怎麼辦?她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她和謝正澤唯一連接的繩索,就是手機。關機了,繩索便被一刀斬斷了。
她又失控了。
全然不顧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睡衣,直接衝出了門,腳上還穿著拖鞋。
“強迫”的症狀又發作了,她又成了瘋子,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就這麼走著能改變現狀嗎?
完全不能。
但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上了發條的玩具也有停止的時候,可她卻停不下來。
她繞著這座城市無意義地行走,一圈,兩圈,三圈……
像隻無頭蒼蠅,也像失了魂兒的人,或者說,她現在不算是一個人,頂多算是一具機械空殼,不然為何雙目無神。
是激素分泌過多嗎?為何她不知疲憊呢?
從黑夜走到白天,江霏走了十幾個小時,最後還是蔣誌何發現了她。
該說不說,蔣誌何這個慫貨有時候還勉強算是個人。
“江霏,原來你在這,晚上打你電話也不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雙手掐住江霏的胳膊,使勁晃動了幾下。
“滾,別在我麵前晃悠。”江霏麵無表情地輕吐出這句話,隨後直接繞道而行。
“霏霏,我錯了,是我沒用,我是廢物,你看我不爽再打我兩下行不行?”
江霏輕蔑地笑了一聲,說:“打你髒我的手。”
“霏霏,霏霏。”蔣誌何追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她。“走吧,去你的出租房,我做飯給你吃,實在不行我打我自己,你看看你能不能消氣。”
“嗬,那你打吧。”
蔣誌何使勁地扇了自己幾巴掌,臉上全是紅印,看樣子是下了狠手。
江霏笑出了聲,眼睛卻愈發濕潤,滿眼皆是無奈。這個男人每次除了會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