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給您,當然是賣給您,哦,不對,是送,對!是送給您。”
姚掌櫃現在都快笑的哭出來了,這柳詩詩自己本來就已經得罪不起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來頭更是大到自己無法想象。
眾人似乎都很詫異,不知道這林天洵給姚掌櫃看了什麼,使得他的態度前後變化這麼大。
柳詩詩聞言,像是難以置信,一字一句問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姚掌櫃義正言辭的說道:“當然,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講究誠信,既然我答應賣給他們了,怎麼能夠反悔呢?”
柳詩詩聞言,麵紗一抖,暗藏之下的雪肌微微一顫,輕笑道:“好,很好。我柳詩詩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姚掌櫃,今日你如此拒絕我,它日可不要後悔。”
言罷便轉身離去,留下站在櫃台後的姚掌門在那皮笑肉不笑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就當柳詩詩和林天洵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四目相對,似乎雙方的眼神中都閃爍著幾分疑惑。
待柳詩詩離去後,原本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袁仲池上前詢問道:“掌櫃,這位柳詩詩姑娘到底是何來頭,你似乎很怕她?”
自從林天洵給姚掌櫃看了刻有納蘭二字的木牌後,姚掌櫃對他們一眾人的態度簡直比對親爹還親,此刻見被眾人稱之為大師兄的袁仲池前來問話,臉上的贅肉擠成了一團的姚掌櫃連忙答道:“這個柳詩詩不僅是金陵城最大青樓的頭牌,更是十裏秦淮河的花魁。柳詩詩雖然出身不怎麼好,但是憑借著天仙般的容貌和過人的才氣,在金陵城被她迷倒的公子哥恐怕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雖然她才十八芳齡,但整個秦淮河的姑娘,上到三十幾歲的女子,下到十三、四歲的少女,都對她極為服氣,以她為尊,皆稱之為柳姐姐。這次我得罪了她,隻怕是以後的這一大單生意都要便宜城西家的老郭咯。”
袁仲池聽罷,朝姚掌櫃一抱拳,帶點兒愧疚道:“這麼說來,我們倒是給姚掌櫃你添了不少麻煩。”
“不不不,沒有的事。”姚掌櫃見袁仲池給他賠不是,帶點兒驚慌的擺手道:“少俠你嚴重了,你們既然是大東家的……”
話說了一半的姚掌櫃突然發現身旁的林天洵帶著冷冷的目光看著自己,愣是把後半句話給憋了回去。
“就是嘛,大師兄,那個柳詩詩不過就是一個妓女,有什麼好怕的。”小師弟易書景一臉不以為然說道。
“易師弟,你錯了。”袁仲池搖了搖頭,正色道:“青樓不是妓院,青樓女子也不是妓女。反而青樓裏的女子往往是女子中最有文化,最漂亮的一些女人。她們大多是因為生活所迫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淪落風塵,她們屈居在青樓中大多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咱們沒有必要看不起她們。”
“是,大師兄,我知道了。”
雖然易書景點頭稱是,但從他不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依然是看不起那些青樓女子的。
“少俠說的沒錯。”姚掌櫃的眼神中出現了些許的讚賞,笑道:“雖然這柳詩詩的名氣很大,愛慕者也十分眾多,但至今為止還沒聽說有哪一家的公子哥能夠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而且這柳詩詩也絕非隻是一個花瓶,她那一手絕妙的七弦琴,就連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師傅聽了以後都尊稱她為先生。”
“既然這樣,那這天蠶絲我不要了,掌櫃的你還是退給那位柳詩詩姑娘吧,以免影響你以後的生意。”
莫羽萱本身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女子,先前與那柳詩詩爭純粹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之心,現在仔細想過以後,便決定讓出這塊綢緞來。
姚掌櫃聞言苦笑道:“姑娘你就不要在為難我了,柳詩詩為人心高氣傲,就算我現在送到她麵前,隻怕她也是不會要這匹布了。”
“沒錯,師妹你就拿著這塊綢緞吧,現在天色不早了,如果我們再不回去隻怕要被師傅責備。”袁仲池說道。
“好吧。”莫羽萱輕輕抱起了這匹天蠶絲,從她開心的眼神中能看出,她還是十分喜歡這塊綢緞的。
林天洵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也不管姚掌櫃是否收下便直直的拋了過去。
出了納蘭綢緞莊後林天洵一個人走在了最後,伴隨著絲絲秋風,腦袋中回想起方才的情景。
“柳詩詩,七弦琴?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但又不是很清晰,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