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戰未捷(2 / 3)

雲梯砸到地麵時發出的響聲驚天動地,那飛鉤頻頻得手,一連三架雲梯慘遭厄運。李宓大叫道:“射箭!射箭!給我射死他!”人人都知道他指的乃是使飛鉤之人,然而一片混戰的牆頭上,隻能隱約可見有一團白色人影在急速奔走,漫天的飛羽卻是連那人的一點衣角也沒挨到。

李宓大為憤怒,眼看好不容易攻上城頭的士兵轉瞬便被南詔援兵斬殺得一個不剩,今日的攻城之舉,實則已功虧一簣。

那使鉤之人的武功高得近乎詭異,李宓心知此人一日不除,龍尾關勢難攻破。於是他再度搭起箭羽,瞄準那牆頭的白影飛箭射去。他的膂力自不比普通將士,那枝飛羽箭去如風,眼看便可將那白衣人射殺,誰知箭勢一頓,那枝羽箭竟已對方抓在手裏。

李宓愕然,明白這一擊不中,若要再射亦是徒勞。眼見得城下唐軍將士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心中淒惻,雖有不忿,但那飛鉤毀梯的慘狀已將己方軍心受沮,今日攻城之舉再難延續,於是隻得喝令全軍撤退。

他這邊才下令撤軍,那邊城頭上頓時一片歡呼,南詔士氣大振,李宓心有不甘的勒馬回望,但見高聳的城頭之上,那白衣人迎風拉弓,咻地聲一枝箭從他手裏射出,徑直朝李宓射來。李宓駭然,隻聽坐下馬兒悲嘶一聲,轟然倒地,這枝尾端刻有“李”字記號的羽箭,前端已深深沒入馬腹之中。李宓踉蹌著跳下地來,早有親兵將他團團圍住,他驚魂未定,目睹自己心愛的坐騎睜著眼,一時並未死去而在痛苦的抽搐顫抖,羞憤難當,猛地抬頭瞪向城頭。

那白衣人在城頭上舉起鐵弓,揚手致意,李宓雖看不清他的麵容表情,卻也隻得知那是在向他公然挑釁示威。他一時激憤,險些掉頭便要與那白衣人一決高下,幸而親兵簇擁其快速前行。片刻過後,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李宓隨即恢複冷靜,想起自己身為三軍統帥,而非孤身一人,不由幽幽歎了口氣,重新換作一匹坐騎,隨大軍撤回營地。

回到駐地,沒等李宓下馬,何履光已帶著一隊親隨氣急敗壞的趕來,人未至而聲先聞,嚷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蠻子能有多厲害,我大唐十萬兵卒,每人吐口唾沫也能將龍尾關給淹啦,居然還會無功而返?”

李宓知道他是為了昨日戲水一事而借題發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何履光氣得頜下肥肉直抖,想說些狠話,可又怕把李宓逼急了,當真翻臉無情。畢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此刻李宓手握兵符,又甚得軍心,萬一他假借軍令而陣前斬殺他這位節度使臣,那自己豈不死得冤枉?

李宓徑自回到帥帳,卸下身上甲胄,隻覺得經過今日一仗,心中鬱悶難平,胸口似有一股惡氣難以舒緩。正無處發泄,忽聽帳外有人說道:“李將軍,營外有一男子求見,說是前來投軍!他說他有法子能攻下龍尾關……”李宓跳將起來,道:“他可曾報上姓名?”那小兵回道:“他遞了一封薦書,還說隻要跟將軍一說便知!”

李宓腦筋急轉,“哎呀”一聲,喜道:“難道是慕容徵終於想通,找我來啦?”他一時激動,竟忘了穿上鞋襪,光腳踩在地上便奔出帳去。

隻見軍營外站了一個身背寶劍的少年,李宓見到他時不覺一怔。那少年也認出他來,驚呼道:“怎的是你?”原來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數月前在馬龍峰與慕容徵比劍的劉勉旃。

劉勉旃震驚之餘,瞥見李宓衣衫不整,雙足盡赤,再加上李宓本身長相儒雅清瘦,缺乏武將的威嚴,反倒是書卷氣極濃。劉勉旃目光閃爍,先是不置信,而後竟慢慢露出失望鄙夷之色。

李宓見來者不是慕容徵,而是那個狂妄的劉勉旃,不禁心裏打了個咯噔,問道:“你來做什麼?”劉勉旃見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愈加不舒服,冷道:“我掌門師兄說我學藝已成,好男兒當為國效綿薄之力,恰好聽聞唐軍正要攻打南詔,我便特意趕來相助。這是我師兄寫的薦書!”說著,將一封黃皮書信呈上,李宓接過,粗略的看了個大概,無非是阮績韜的一些舉薦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