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裁雲劍客(2 / 3)

哪知慕容徵非但不怒,聽了少年的怒斥後,反輕輕“哦”了一聲,沉吟道:“是阮掌教的佩劍?嗯……”少年怒目相對,彎腰將地上的半截斷劍揀起,正待留下兩句狠話走人,哪曾想慕容徵突然將手中的裁雲劍連劍帶鞘一並遞到他麵前,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把這把劍賠給劉少俠可好?”

李宓和少年同時大吃一驚,要知道慕容徵的名號皆由這把裁雲劍上得來,俗話說:“劍在人在,劍失人亡!”慕容徵若是把自己的佩劍送了人,那他還叫“裁雲劍”麼?

李宓則比那少年更多了份愕然,慕容徵的脾氣向來孤傲,換作以前別說是把劍隨手送人,就是有人不小心碰了下裁雲劍,他也會立時跟人翻臉。

慕容徵見那少年滿臉驚訝,既不說話也不接劍,皺眉問道:“怎麼?難道你嫌我的裁雲劍及不上你師兄的佩劍?”那少年如夢初醒,退後半步,不可思議的叫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裁雲劍慕容徵?”慕容徵一怔,而後竟仰天大笑。笑聲震動山峰上的積雪,有少許雪塊鬆動,滑下山坡,雪塊帶動積雪崩落的數量越來越大,竟在眨眼間形成大麵積的雪崩。

少年麵色大變,眼看峰頂的積雪奔騰怒吼,滾滾而下,朝著他們三人站立的位置直撲過來。慕容徵仍在大笑不止,少年罵了聲:“瘋子!”整個人彈跳而起,朝著山下飛快掠去。

李宓望著怒嘯而來的雪崩,毫無懼意,亦無半點離去的意思,慕容徵翹起大拇指讚道:“好兄弟!好膽魄……”一句話未完,風雪鋪天蓋地的已將兩人一齊吞沒。

片刻後,風雪漸止,平整的雪麵上接連冒出兩個腦袋。慕容徵一個縱身躍上一棵未被風雪沒頂的鬆樹,回頭一看,李宓的身影仍慢騰騰的在雪裏蹣跚。他眉頭一皺,跳下樹將李宓帶了過來。

隻見李宓臉色泛白,嘴唇凍得略微發紫,氣息也甚是紊亂,慕容徵奇道:“多年不見,李兄你的武功未見絲毫長進,怎的還倒退不少?”李宓尷尬的扯出一絲笑容,慕容徵忽然抓過他的右手手腕,兩根手指搭在他的脈上,驚道:“你先前和誰動手啦?怎的內息損耗得如此厲害?”

李宓道:“沒和人動手,隻是在玉局峰上遇著了望夫雲!”慕容徵一愣,隨即笑道:“我說呢,方才對麵峰上狂風大作,鬧得我這裏也不得安寧,若非被劉勉旃那小子纏住,我定要過去探尋一番!”

李宓心中一動,問道:“方才颶風危及我與一位白族阿哥的性命,若非一女子及時出手相救,那位阿哥固然性命不保,我也當身受重傷。慕容兄你長居此地,可知這玉局峰上常會有何等高人出沒?”慕容徵麵色微變,喃喃道:“難道……會是她?”

李宓連聲追問道:“慕容兄果然知道!她是何人?”話未問完,慕容徵已是連連搖頭,迭聲道:“不,不,她一向性情孤僻,獨來獨往,豈會出手救人?一定不是她,不是她!”李宓想起那條佩帶,連忙掏出道:“這是她落下的東西,你可認得?”

慕容徵哂笑道:“這是白族女子的飾物,那自然不可能是她啦……”目光落到那株杜鵑繡花上,麵色猝然大變,大叫道:“是她!是她!果然是她!”一把搶過那條佩帶,欣喜若狂。

李宓見他大反常態,眼神熾熱,抓著佩帶的雙手竟在微微顫抖,不由大覺奇怪。慕容徵一把抓住李宓的肩膀,激動道:“你在哪裏遇著她的?是不是在馮河?唉,唉,那裏我去了不下數百次,可是每次都找她不著。沒想到……沒想到竟會被你遇上!”李宓愈加不理解,糊塗道:“這……她到底是誰?”

慕容徵察覺自己失態,哂然一笑,稍加平複心情後,說道:“你道我為何要到這點蒼山來隱居麼?”李宓驚道:“難道是為了她?”心中暗想:“慕容徵至今未曾娶妻,難道那女子是他心儀之人?”慕容徵眼望對麵玉局峰頂,無限神往的道:“想當年,我神劍無敵,打遍天下,是何等的風光得意……大約五年多前,我偶然聽人說起昆侖掌教阮績韜劍術高明,心裏不服,便特意趕上昆侖打算找他一較高下。誰知那時他已不在昆侖,說是去了青海唐軍前鋒營,正輔佐呂少帥打吐蕃蠻子!嘿,你知道的,以我的性子,哪裏能按捺住坐等他回昆侖,便也心急火燎的追去青海尋他……唉,興許真是命中劫數,我到得青海湖畔,未及找到阮績韜,卻在那日月山角腳,撞上了一名異域女子……一番口舌,幾番較量,我、我竟落得個絕無僅有的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