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確定位置。(1 / 2)

太康一百一十八年,太平十八年,太康與涼國議和,割讓西州城池十座… …

“以後,史書上可能還會加上一句‘中丞蘇子瑜喪權辱國’,我的名聲,大概是永遠也好不了了。”即便後來有提出交換俘虜,即便後來有開通商路,即便… …無論做出多少小條款的補充互利,那十座被割讓的城池算是記在了他的身上。

黑眸中一片蒼茫,說不出的悵然,博一個史書丹青千載留名,作為一個穿越者,總會有這樣的妄想吧。

何況,這又是自己不熟悉的曆史,努力向上,看看自己能做到哪裏,看看自己的優勢到底在哪裏,決定邁入仕途的時候,固然是想要為平民百姓做些什麼,未嚐不也想要沽名釣譽,隻可惜,從第一筆記錄開始就是汙漬。

一個月後,回到昭義北明宮,坐在窗前,看著晨光熹微,一點點籠罩在鳳凰花上,子瑜莫名地有了些感喟。宮中的地龍雖然好,能夠讓宮中花木四季長春,卻看不到了應有的自然之色,那飄灑的雪花未曾掉落就已經先成了雪水,讓人扼腕歎惋。

“你在乎嗎?”應無暇站在子瑜的身後,想要撫上他的雙肩,手伸出,卻停住了。

子瑜恰在此時回眸,看到應無暇匆匆收手,眸中劃過一絲了然,注視著他的雙眸,淡笑道:“議和的事情,謝謝你了!”

若不是應無暇找來了那麼多資料,子瑜也不會知道對方的底線,也就不會一舉成功。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情還是要領的,這個“謝謝”雖然來得晚了,卻比不到要好。

子瑜的眼睛已經好了,也許是因為時候到了,也許是因為蘇木青的穴位按摩有效,也許是因為上次的碰撞撞散了餘下的淤血,總之,在蘇木青走的那一天,他就能夠看到了,後來也想過繼續裝作瞎子,因為不想看到應無暇,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幼稚,也就不裝了,淡淡地相處,淡淡地度過每一個七日。

兩人間的氣氛不像以前一般對立,卻也談不上和好,可能會說兩句話,卻絕對不會多說,說完了這句話,子瑜也不等他說什麼,直接起身更衣,他坐等晨光,就是為了今日的朝議。

中丞這個職位還屬於編外官職,皇帝沒有下令說要廢除左右丞,更加沒有說要更改官製,懸空了左右丞,反而讓中丞這個職位更加顯眼,好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回到昭義的路上,子瑜就聽到了不少的閑話,說他和皇帝曖昧的大有人在,好似長得好看不去當男寵就是天理不容一般,沒有一個人認為子瑜是憑著自己能力成為中丞的,最多的就是兩種觀點,一是認為他靠了蘇君的蔭庇,二就是那“男寵說”了。

的確,到目前為止,子瑜辦過的事情,能夠被記錄的不過是兩件,一個是領命帶領昭義大軍去往西州,雖然這件事情是子謙辦的,卻記在了子瑜的頭上,這件事功過各半,兩不追究。

第二件事就是這喪權辱國的割地議和了。

沒有人會比子瑜的心情更複雜,也沒有人理解子瑜的痛苦,攘外必先安內,曆史上,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正是清朝末年的那段混亂時期,割地賠款,總是並列的兩項成了清末的主要大事件,一個又一個的條約華麗麗出場,看得人隻有想要撕書的欲望,好像撕掉了那本曆史書,那些屈辱的曾經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是不行,曆史就是曆史,那是無法抹殺的存在。那時候,子瑜就異常痛恨簽訂這些喪權辱國合約的人,甚至幼稚地在書中那人身上不停地亂畫,直塗成一團黑墨才覺得心滿意足。

尤其深惡痛絕那個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人,可謂是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齒。

結果呢?輪到自己了,依舊是攘外必先安內,依舊是割地議和,嗬嗬,是不是應該慶幸沒有賠款?子瑜自嘲地笑著。

沒有中丞的官服,子瑜換上了一件月白的衣袍,腰間玉帶下掛著皇帝禦賜的金牌和一個花開富貴的荷包,係上了狐裘,向外間走去,昨夜剛到北明宮,便令人給宮中送了信,今日去朝議並不算突兀。

“我跟你一起!”應無暇沒有猶豫,追著子瑜的腳步走出。

子瑜不吭不響,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走路走得很小心,股間的疼痛行走間便會察覺到,他卻不願意示弱,一步步向外挪著。

看出了子瑜的不便,應無暇也不再說話,上前一步,抱起了子瑜就向外走著,子瑜不防,驚慌之下摟住了應無暇的脖子,發現他的意圖隻是把自己抱到馬車前時便鎮定下來,鬆了手,也不阻止他,任由他把自己放在馬車裏安置好。

遠離了北明宮,路麵上開始有了積雪,今年的雪似乎特別多,一場又一場地下著,路麵是潔白了,可是路邊卻總有凍死的人,還有那等哆哆嗦嗦靠在一起取暖的乞丐,看著就覺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