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吃完,傅時延挽起袖子,將碗筷拿進廚房,聞榆關掉電視,在沙發重新坐下。他看了眼放在茶幾上的花束,沒有去碰。
他還沒聽傅時延的解釋和坦白,暫時不準備原諒他。
十分鍾後,傅時延洗完碗筷和餐盤,端著兩杯紅茶出來,茶水很燙,氤氳著熱氣。在聞榆旁邊的單人沙發坐好,他看著聞榆,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的坦白會很長,在說之前,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語氣溫柔到不可思議,字字清晰,“我愛你,阿榆。”
怔怔看著傅時延,聞榆把眼睛睜得又大又圓,難以置信他這突如其來的表白。
傅時延望著他的目光溫沉,很輕地笑了一聲,“很驚訝?”
聞榆回過神,緩慢地搖了搖頭,“不。”
如果之前他會懷疑,那麼經過今天和沈教授、沈路兩人的交談,他很確定。
有些無法直視傅時延充滿愛意的眼睛,聞榆無所適從地偏過頭,光線打在他的側臉,將他的麵部輪廓襯得越發柔和,“我隻是有點意外你會在坦白之前,先說這句話。”
“因為它是我所做一切的原因。”
心湖泛起重重的波紋,聞榆壓著情緒,不說話,也不轉臉看傅時延,隻專注盯著地上的影子,仿佛要盯出來一朵花。
傅時延似乎並不要他回應,已經娓娓將這份藏了五年,將近六年的心情盡數坦白。
他五年裏,一共回國十二次,每次都在各個城市尋找聞榆的消息。他去了聞榆爺爺奶奶的老家,去了聞榆曾經跟他提過的所有城市,也去了他和聞榆一起走過的每座城市,毫無疑問都是一無所獲。
——全國有大大小小六百多個城市、十幾億的人口,你的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其實根本毫無意義。
這句話不止他父母說過,孟文彥、童栗,沈路都說過,但他並不想放棄,他不想和聞榆成為再無交集的平行線。
“沈路的事,我父母曾經執著單方麵為我介紹人的事,有人在實驗室堵我的事,我都沒有騙你,不過隱藏和調換了時間。”
傅時延的聲音沉穩、輕緩:“我知道謊言會被拆穿,我隻是希望能在謊言持續的時間裏,與你相處得更多一些,關係能再緊密一些,能讓你再次習慣我的存在,能再次信任、依賴我。”
……
聞榆安靜地聽,從頭到尾不打斷他。
聽著聽著,他慢慢將頭轉回來、將視線重新落到傅時延身上,麵上雖然很努力不做出表情了,可他通紅的臉、耳朵,偶爾輕顫的眼睫、轉動的眼珠、手指時不時用力按住懷裏貓咪抱枕……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在表達他的心情。
——他再一次認識到,傅時延到底有多喜歡……不,應該說愛,傅時延深愛著他。
心怦怦地跳,心髒如同要爆炸一般,聞榆臉頰、耳朵燙得更加厲害,就跟喝了酒上頭一樣,他覺得自己要醉了。
他迫切需要讓自己降溫。
他猛地站起來,打斷了傅時延的話,匆匆忙忙往洗手間跑,“我上個廁所。”
關上門,聞榆俯身洗臉,冰涼的冷水潑到臉上,快要熱化他的溫度才降下一些,可鏡子裏的他依舊麵紅耳赤得厲害。
這幅樣子實在不能見人,聞榆默默在洗手間待了好幾分鍾,直到臉上的紅暈消失,頭腦也恢複清明,才深呼一口氣,開門出去。
等待他的時間,傅時延也不是什麼都沒幹,他找出了一整套茶具,還擺出了零食、水果,是促膝長談的架勢。
掃過茶幾上的茶盤、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