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榆想,傅時延住進來才幾天,就已經把他的家全部摸透,什麼東西放在哪裏,比他還清楚。

這種領地被入侵的感覺,他卻一點也不覺得不滿,反而安逸、放鬆。好似一艘在外漂泊了許久的船終於停靠在了令人安心的港灣。

再次撈過一旁的貓咪抱枕,聞榆當了一個小時的聆聽者,終於開了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傅時延看著他,“當時的你會拒絕,並且再次逃跑。”

聞榆撇了撇嘴,嘴上說:“你怎麼知道。”

心裏想的卻是“沒錯”。他肯定要跑的,那時候,他已經自欺欺人了五年,成功暗示了自己不再喜歡傅時延。

就算他會因為傅時延突然出現在婚禮上而不知所措,會因為他和傅時延意外發生關係而慌亂,可他確信自己的結論——因為他需要相信。否則他怎麼度過未來漫長無比再沒有傅時延參與的日子?

他沒有越長大越勇敢,反而在經過了一場被親人在內的大部分人否定的感情後,更加膽小了和謹慎了。

當時的他不知道傅時延的父母早已認同他,會願意向他道歉;不知道沈教授會向他道歉……他曾經被他們否定過,被認為耽誤了傅時延。他不願意再重蹈覆轍,再被否定一次。

傅時延不和他爭辯,僅僅是深深凝視他一眼,聞榆明白傅時延太了解他,因此才會將這句話說得篤定。

他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抿了下唇,“你怎麼會想到撒謊來接近我?”

剛才傅時延向他坦白的事情裏,也有最初他會和傅時延在x市單獨相處幾天,傅時延給他的那條在躲師弟所以提前過來的理由。

當然,這是接近他的謊言他在上午見到沈路就知道了。

他和沈路單獨聊的時候,沈路就告訴他自己有愛人,在一起快四年了。

“如果我不這麼說,你會非常介意,恐怕後麵不會跟我好好相處。”傅時延眼尾流露出了一點笑意,“那天的事,你那時候應該還沒釋懷。”

“那天”是哪天,事情是什麼事,不用明說,他們彼此心照不宣。

聞榆的耳朵隱隱發燙,顯然關於那場酒後意外上°床的記憶又席卷了他的思緒,他咳了聲,小聲說:“怎麼可能忘記。”

傅時延微微一曬,“原本我並沒有打算以謊言來接近你,也並不準備和賀崢、夏央來找你玩,我知道你見到我肯定無法玩得盡興,我始終希望你開心快樂。可是那天發生的事,以及你事後的態度,讓我明白你即便還沒放下我,也一定會躲著我,我必須找你,必須靠近你,如果我不出現,不主動,你不會回頭看我。”

心事全部被傅時延說中,聞榆無奈地抓了抓抱枕,“你太了解我了。”

傅時延勾了勾唇,凝望他的眼神帶著虔誠和無盡的溫情。

“我見過沈教授了。”沉默片刻,聞榆又說。

“嗯,我知道。”

“他告訴我很多,包括你的成就,”聞榆頓了頓,“放棄那些回來,值得嗎?”

傅時延今天晚上一直看著他,柔和的視線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此時語氣越發鄭重與深刻,“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