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立刻停住,迅速的回過頭,那目光……仿佛地獄來的使者一樣讓我恐懼,他聲音也沒什麼氣息似的:“你叫我什麼?”
我退了一步道:“怎麼了?”
“我問你叫我什麼。”
“老先生。”
“老先生是你叫的嗎?”
“你好像沒說過我不能叫……吧?”
“你叫個屁,你能跟我一個叫法?”這個聲音從房子裏麵傳出來,熟識的聲音!隨著門打開,段天峰清楚了,是段一手,屋內暗黃的燈光映照出來,照在他身上,他靜靜看著他,發現他竟然胖了些許,他繼續道,“你該叫他老爺子……”
段天峰道:“你怎麼回來了?”
“嗬嗬,打算回來替你收屍,白頭人送黑頭人,誰知道你大難不死!”這口吻有點失望似的,那麼巴不得他死?
段天峰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點,進來。”說完,段一手先返回了屋子裏……
算命先生亦快步走進去,段天峰最後進,發現這個用木材和稻草搭建的簡陋的木屋內部環境還不錯,有床、有桌子、有椅子,還有煤氣爐等等做飯的廚具,煤氣爐開著,火候不太大,似乎在燉著什麼東西,大概是雞,他嗅到淡淡的香味從鍋裏飄出來!而桌子上麵,放著兩瓶白酒,三星二窩頭,高度數的烈酒。
段一手招呼算命先生在桌子邊上坐下來,然後向段天峰招手,他打算坐在他旁邊,他道:“這裏有人坐沒看見?坐對麵去……”
啥啊?這裏有人坐嗎?椅子空著,鬼坐呢?
“愣什麼?對麵去。”
段天峰隻能坐對麵,段一手倒了四杯酒,算命先生一杯,段天峰一杯,他自己一杯,他和算命先生喝著,不理會段天峰,不和段天峰說話,段天峰心裏很鬱悶,不和他說話找他來幹嘛?可他不敢問,因為怕他,這老東西動不動罵人,甚至動手,偏偏他是他爸,他咋都吃虧,所以……算了吧!
沒十分鍾,段一手已經和算命先生喝了四五杯,這時候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段天峰立刻回頭看過去,看見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她左手拿著魚竿,右手拿著一條已經經過宰殺的草魚。她臉色很冷很冷,而且是那種天生的冷,如屍體的冷,目光一樣都是冷冷的,仿佛像刀。她不漂亮,不起眼,但你認真看她卻感覺到這個人不能看輕,因為她身上有殺氣,一種比韓必檸更加強大的殺氣……
這該不會是雞場的人吧?她是誰?段天峰正猜測著,段一手對她道:“小黃,魚直接扔進鍋裏燉,我等會處理。”
這個女人沒有回答,但有按照段一手的話做,忙碌完走回來在原來他想坐的座位坐下來,動作很輕,坐下去的時候椅子都不響,這可是竹椅,質量還不咋滴,他剛剛坐的時候就響個不停,他要很注意才不會摔倒,這女人……莫不成是高手?段天峰好奇的看她,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皮膚有點黑,但是是那種很健康的黑,她左邊下巴有一條小疤,很小卻很長,直接到脖子,其它沒有看清楚,因為她瞪著段天峰,那眼神讓段天峰不敢直視。
段天峰連忙轉開腦袋,她亦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爽快地一杯喝到底,六十多度的酒就跟喝水一樣!而且喝完了還自己倒第二杯,這次一口喝下半杯,然後雙手放在膝蓋上麵,以一個很標準的姿勢坐著,不說話,安靜地聽著段一手和算命先生吹牛皮……
雖然很好奇,但他沒有再全心意留意這個被段一手稱做小黃的女人,因為段一手和算命先生吹牛皮的內容更吸引他,其中有段一手在北京的事情,這家夥原來是去了他朋友的健身館幫忙教拳。其中亦有算命先生的事情,這老頭一周前已經到了華海給一個富豪的家宅看風水,而他和段一手的關係,是亦師亦友。
至於,段一手什麼時候回的華海,不知道,但段天峰知道了這個女人是段一手從北京帶過來的……
隨著時間飛逝,雞和魚已經熬好,這簡直是亂燉,他看見裏麵有藥材和野菜野菌,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他不認識的東西,看情形都是在這附近弄的,燉在一起這賣相真是要多難看能多難看。然而……味道卻比他想象中不知道好少多少,段天峰不得不說,段一手的廚藝已經到了那種隨便給他什麼東西都能做出美味的地步,就像武俠小說寫的一個人的武功練到化境能摘葉飛花傷人一樣,什麼是武功?他就是武功,什麼是美味?他就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