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寶貴懷孩子,是超月的,所以,她回到何家塘之後,一個多月還沒有生產。
在這一個多月裏,何寶貴深居簡出,就算村上放電影,她也不去湊熱鬧。
因為,一個女人,生孩子是何等重要的事情,這是在為那人家延續香火,又是多麼神聖的事情。
特別是搞了計劃生育後,哪一個孕婦不是被嗬護備至地照顧著。因為一家就一兩個孩子。
而她何寶貴卻混到隻能回娘家生孩子的地步。
所以,還是少讓人們想起有這回事情的好。
何寶貴的媽,見她整天呆在房中,連村上放電影也不去看,就說這怎麼像在生私生子啊!
為女兒抱屈,卻毫無辦法。何寶貴的母親隻好如此歎息。
臨產的何寶貴飯量特大,半夜也要吃。
所以,何寶貴到鎮上批了一箱方便麵,應付晚上的饑餓。
何寶貴有一夜夢見父親何賢木在家門口氣哼哼地站著,手上提著一個死小豬。
父親是老樣子,就像生前一樣,是要大發雷霆的樣子。
何寶貴把這個夢講給母親聽了,母女倆一直認為,這是何賢木在提醒她們注意,不要再像前一次懷耀耀的時候一樣,要避免禍事發生。
周翠雲從聽了這個夢就惴惴不安,到第三天的時候,看見何寶貴還沒有要生產的跡象,就對何寶貴說道:“我怕了你了!你還是去醫院住著去吧!”。
何寶貴被提醒,就一大早約了自己的好朋友田欣,陪她一起到醫院去。
因為何寶貴的哥嫂都在S市做生意,母親要照顧侄子和家務,在醫院的時候,是不能由她母親來照顧的。
而田欣的家就在附近,她的女孩兒已經四歲,兒子隻有兩歲,但是,有婆婆幫她帶。
何寶貴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就隻有勞駕田欣幫忙照顧了。
小鎮醫院的產科醫生聽說何寶貴懷過了月,就在檢查時拿手在裏麵掏動了一下,還囑咐何寶貴晚上到她家設在附近的私人診所去生產。
有了上次的家訓,何寶貴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上私人診所了。
何寶貴和田欣到田欣家玩了大半天,等何寶貴覺得開始脹痛了,兩人就又返回了鎮醫院。
這時候,天黑了下來。
這醫院剛從別處搬遷過來,設施非常簡陋,但是,還是比私人診所有安全感。
何寶貴被安排住進了一間簡陋的產房。
一陣比一陣劇烈的腹部脹痛把何寶貴折磨的不時地輕呼著。
跟生慧明時的幹痛不同的是,這一次何寶貴的雙腿脹痛的厲害,可能是胎兒壓著腿上的神經了。
看見好朋友何寶貴被折磨的汗水淋淋,痛苦不堪,四五個小時還沒有生下孩子,田欣一邊口裏歎息著“殺人!殺人!”。一邊用手輕撫著何寶貴的臉頰。
折騰了大半夜,快天亮的時候,何寶貴的兒子終於順利地出生了。就像何寶貴和慧明一樣,這個孩子出生也沒有哭。
九斤八兩!醫生告訴何寶貴和田欣:是個男孩,有九斤八兩重。
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這一刻,本該是有人歡呼的時刻,應該是母子被人簇擁的時刻。但是,何寶貴和他的兒子身邊隻有何寶貴的好朋友田欣一個人。
田欣見何寶貴母子平安,放下心來。幫何寶貴把孩子抱到懷裏睡好,就不顧天還沒有亮,趕著黎明前的黑暗,回家了。
因為她的孩子這還是第一次離開她這麼長時間,沒有媽媽陪著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