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明天帶你去鐵鋪。”小白想起玖琰身體剛好那會兒,他因給人算命不準,仇家上門報複,這姑娘抄起擀麵杖將幾個人掀翻在地,他本想建議可以考慮出門帶根擀麵杖,但想了想她的暴脾氣,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進入初春,天氣暖和,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多起來,玖琰隔十天都要買上一回臭豆腐,她和小白都好這口,聞著臭吃著香,下飯最對味。

這天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來找小白,一進門趕忙拿出絲帕捂住鼻子。

“呦,這什麼味啊,這麼臭。”男人穿了件青色粗布長衫,身高七尺左右,嗓子有點細。

“王管家怎麼來了?”小白放下夾了半塊的臭豆腐,起身迎了迎。

“你認識我?”王淮從未正眼瞧過這家白事兒鋪子,沒想到老板竟然認識自己。

“王淮大管家是裏長身邊的人,在咱們鎮裏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鎮上每年開春祭祀都是您跟在裏長後麵忙前跑後,哪能不認識。”小白馬屁拍的好,王淮麵露得意之色。

“你是白先生吧,沒想到你還好這口。”王淮看了眼桌上的臭豆腐,有些嫌棄。

“是我,您想要點什麼?”小白沒接他話茬,愛吃的人吃著香,不愛吃的人聞著臭,白事兒鋪本就不是香的地方。

“呸呸呸,誰要買你家東西。”王淮挽了個蘭花指抵在腰上,像一隻亢奮的戰鬥雞。

“那您來小店是為何?”小白也好奇,按說這種大戶人家一般都會去找像寶林堂那樣的老字號白事兒鋪子,他這小門小戶哪能入的了眼。

“有個喜事來你家說說。”剛剛還在生氣的臉上隨即眉開眼笑,滿是褶皺的三角眼眯成一條縫。

“我這白事鋪子能有什麼喜事兒?”

“我家大公子柳文玉,乃裏長長子,13歲中秀才,虞溪鎮百年來獨一份,是柳家小輩裏最有出息的一位,如今要向你家這位....這位姑娘提親,做柳家大少奶奶。”王淮伸出蘭花指指向正夾著半塊臭豆腐放進嘴裏的女孩

“我?”文玖琰咽下臭豆腐,疤痕隨咀嚼動作像個毛毛蟲上下浮動,眼睛透著震驚。

“你說柳大公子要娶阿黑?”小白咳嗽幾聲,應該是唾沫嗆住了嗓子。

柳家是虞溪鎮的大戶人家,在柳老太公大兒子柳天明還沒做裏長的時候柳家就經營著糧棧和藥堂。不是柳天明光宗耀祖而是柳家助柳天明飛黃騰達。

到柳天明兒子柳文玉這一代,風頭更盛,但柳文玉從小羸弱,除了讀書平日便是養身體。

“沒錯,你這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德才有今天這等好事,我家大公子儀表俊美,博學多才,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嫁與他,誰曾想便宜了你。”

“為何選中我家阿黑?”小白少有說話比平時正經些,盯著王淮問

“也不瞞你們,我家大公子之前確實也定過兩門親,新娘過門沒幾天,一個病死一個意外跌下樓梯摔死,鎮上都傳我家公子克妻,那都是謠傳,和我家有什麼關係,是她們福薄。”王淮有些激動,唾沫橫飛開始控訴街坊鄰居謠言四起,各家姑娘避之不及。

“所以看上了我,一來你家大公子到了成婚的年紀,長子長孫不能耽誤,二來我受重傷被撿回來其他不說,命肯定硬,三來即便真的有意外,我這種人無牽無掛倒也好打發。”文玖琰邊吃邊說,嘴裏塞的吃食有些吐字不清。

王淮擔心親事不成,立馬拿出袖中金錠

“阿黑姑娘說的哪裏的話,一看您就是有福之人。這五塊金錠是一半彩禮,成親當天還有五塊,十塊金錠在整個虞溪鎮也是少有的,我家大公子性情溫和,進了柳府那就是最尊貴的少奶奶,要什麼有什麼。”

“我不同意。”

“我同意”

小白,文玖琰異口同聲

“你是我撿來的,我治好的,你嫁人這事兒我不同意。”小白拿起金錠塞回給王淮

“我同意,有了這金錠還你治療費,還能幫你裝修下鋪子,我心心念念的刀也有了,以後還能吃香的喝辣的,放心,柳文玉克不死我,我命硬。”文玖琰又將小白塞回去的金錠拿回手裏。

“好,阿黑姑娘,有格局,有遠見,不不不,是大少奶奶有格局,有遠見。”王淮笑的滿臉褶子,擔心文玖琰反悔,立馬改口。

兩人定下五天後進門,因為是續弦,婚禮從簡。

王淮走後,小白洗好碗筷坐在窗下桌前看文玖琰雕蠟燭

“阿黑,我想了下,你如果實在想嫁人,那....那我娶你,你嫁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