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1 / 3)

轉過身,想要再聽到什麼問題,可身後的少帝卻也不知此時是什麼狀態,被樂顏的難過所感染,默默的進入了車內,不再說話。簡也隻得重新回到車內,開著車與少帝擦身而過。

從後視鏡中看著少帝完全隱入車中的黑暗裏,隻是默默的抽著煙,簡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麵對這樣的問題,除了將強子被消失以外別無他路,可卻要將這樣的謊言給他的媽媽說。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剛打算一個衝動想要立即停車,然後將羅克強從後麵的車內請出來,不管能不能見人,哪怕伸手拉著媽媽的手,讓他們母子二人最後一次溫情接觸,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但也隻是一刹那,接著就是另一個理由將她選擇繼續開著車朝既定的目標而去。是,她不能做這樣幼稚的事。羅克強此時有沒有更多的行動能力有待進一步的觀察,也正因為他是一堆藥物試驗過後的幸存者,所以才將他轉移到覃氏真正的科研基地去進一步研究。就是現在躺在床上,四肢也都被金屬環牢牢的固定著,營養液不停地在注射著,一旦金屬環打開將他放出來,他做任何事都是難以預料的。

對,不管是為了隱藏秘密,還是他真的難以被當做正常人,都成為已死亡的充分理由。就是退一萬步講,吸了毒的人,也的確跟死了差不多。簡這樣安慰著自己…少帝在車中卻也隻是定定的看著從他身邊經過的車隊,一大塊白色的集裝箱成為眼前最大的遮蓋物。即使是那塊白在眼中越來越小,他也依舊不知道此時在車中是在幹嘛。旁邊的樂顏聒噪不安,一堆的問題問的他心煩。知趣的樂顏最後成了自問自答,但當手中的煙蒂快燃盡時,少帝將其扔出窗外,接著一言不發的發動了車子,朝著市中心開去。

懷揣著心事的可不單單隻有這兩位,在貨物車中被嚴密控製著的羅克強,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各種儀器顯示正常,仿佛一切都是那麼平靜。但誰也不知道,此時的這番談話竟卻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羅克強被送到了覃氏研究基地的中心,一處最為秘密的所在。事後,當簡告知了覃牧關於途中覃少帝詢問一事,覃牧卻也隻是表揚了簡的正確做法,然後淡淡的說,‘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至於橫生枝節什麼的,就說是我說的。’幾乎與簡同一時間說聲‘明白’,覃牧就已經掛了機。

他最近一直很忙,忙到,由商人完全變成了一個科研人員。

但覃少帝最近卻也很怪,自從知道了羅克強的不幸遭遇後,就總是愛發呆。不久便要回了羅克強的骨灰,然後將其安葬。從葬禮儀式到買地安置,一手都是他操辦。所有開銷費用都是他一人擔當,所有人也都見到了少帝的重情重義。但少帝始終卻是凝眉不展,連音樂都沒了興趣。

總讓人感覺少帝始終都是活在他獨自的小世界中,又是問不出什麼來。

一回樂顏以任務為由,硬是將少帝勸回了音樂室中。很認真的糾結在音樂的難題中,試圖通過共同的愛好將少帝從悲情的角色中拉出來。可是少帝還是興趣乏乏,很單調的說了自己的幾個意見後,便沒有了下文,獨自擺弄著手中的樂器還發著愣。這時,樂顏有些瘋了。

“我知道強子的事兒誰都不好過,可你,可你不能總是這樣。走的人已經走了,你還要怎樣?”或許話語有些不近人情,少帝馬上用一雙很冷酷的眼睛直視樂顏。

樂顏沒有換自己的立場,而是直麵迎上,“不錯,你還有反應。我們以為你連這個都沒感覺了…”看著少帝將頭側到一旁還是不語,樂顏繼續說著,“我們需要你的回來,不管是這個什麼特麼的學校學生會,還是這個樂團,都需要你。包括你的父親,我們都需要你。不願聽也罷,強子已經走了。你不能改變什麼的…”

話說到這兒,眼前的少帝放下了手中的樂器,緩緩給自己點燃了一顆煙,長舒一口氣後笑笑,“學校,我要是轉校了,這裏的老師能馬上開party慶祝;樂隊,其實這個樂隊是強子的,不能否認,他才是這個樂隊的靈魂,我和他都臭屁,都不是能團結人的主兒。但,他能把音樂做到最好;說到我爹…”少帝臉朝著樂顏輕輕的笑道:“怕是最不需要我的,會是他。”

樂顏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事兒,剛要進行反駁,卻被一隻手擋在了前麵,少帝將手收回,繼續慢慢的道來,“我已經連續一個多月都能見到強子…”不理會樂顏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也不等他想要用唯物論來勸說,少帝幽幽的說了下去,“我知道這事兒說出去誰也不信,我以前也不信。但,這一個多月發生了什麼,真的隻有自己清楚。”

“總是做夢夢見他?”樂顏試圖用理解的角度分析。少帝點點頭,繼續解說著,“不單單是,最近還總是從鏡子裏看到他。”剛說到這兒,樂顏便吃驚的看著少帝的臉,希望對方很快改口,然後笑著說‘逗你的。’但好像少帝的麵孔此時比以往更認真。

“我知道我說出來沒人會信的。”少帝有些無奈的起身想要離開這裏,但一旁的樂顏定定的說:“我信,我知道你不會說假話,尤其是這類的話。基本這事兒沒發生在誰頭上,誰都不會去選擇相信。”少帝轉過頭,看著表情有些深沉的樂顏,聽著對方繼續說下去,“當然,你現在,你現在也快要屬於需要心理醫生的…”

少帝轉過頭麵向大門,狠狠的將手中的衣服扔向一邊,有些暴怒的說道:“我特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幾乎每晚都會夢見他,他還跟我說話。他每晚都會穿著那身藍衣服,像是,像是還在戒毒所。可我到現在能記住的就是那個健康中心。”話說到這兒轉過身麵對樂顏有些放大表情的渲染,“你猜我還看見了什麼?他會馬上變換外形,變了許多個人的形象,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的臉在我麵前晃動著。然後,然後就是身體也發生該死的變化。在我眼前腐爛一堆,在夢裏我都能夢見那股臭味…”

“這是,這是你昨晚的夢?”樂顏確定道。

少帝走進樂顏很確定的說:“這一個多月,我始終都沒離開這個場景,從最一開始不知道在哪裏,看到了誰,到後來能看清楚是誰了,然後到能見到越來越多的人,到現在能聞見滿屋子的臭味,連牆壁都清晰可見,但一睜開眼自己並沒有生活在那個場景。你信麼?這一個多月都是這些。”

“說了什麼?我是說,你跟他就沒交談麼?”樂顏疑問道。

“我說了,但是,強子隻說,你來看看吧,你來了,就明白了。”少帝一臉的無奈,“總是一說完,他就開始脫衣服,然後讓我看著那一堆腐肉從他身上剝離。自從能看清他開始,就是這樣肉體迅速腐爛,到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