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1 / 3)

叫起來喝掉,又看他躺回去,鼻孔重重地呼氣。

文禾找了個空調被蓋他身上,周鳴初不耐煩地揮開,文禾鍥而不舍,固執地要蓋住一些,他大概拉扯煩了,半眯著眼睛看看她,一條手臂橫在額前,沒再理她。

這一晚,文禾沒回家。

她守著周鳴初,夠鍾後又給他換降溫的,期間他睜眼看過她,似乎不理解她為什麼還在,又為什麼要做這些,但每次也隻是看一眼,又沉沉地睡過去。

次日晨早文禾也在沙發上醒來,空調被蓋在她身上。

客廳很安靜,她坐起來,隱隱聽到水聲,從臥室傳來的,大概是周鳴初在洗澡。

文禾把被子折好,起來在客廳轉了轉,昨晚沒留意,今天卻在這裏看到周柏林的遺照。

任何時候,去世的人照片都最令人觸動,照片中的人神采依舊,雙目望著鏡頭,儼然一位藝術大師的風範。

文禾記得自己父母剛去世那會,她拒絕看他們的照片,盡管老家習俗是早亡的人遺像要用紅紙遮一遮,但每次看到那兩個框她都感覺喘不過氣。但周鳴初顯然不一樣,他就這麼把父親遺像放在家裏,像在直麵痛苦。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文禾越看越覺得心情沉重,眼眶再次發燙時,聽到後麵有動靜。

周鳴初已經洗完澡,穿著簡單的家居服,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風味。

文禾抿了下唇:“我用一用你電腦,方便麼?”

“在房間,你自己拿。”周鳴初用毛巾隨便擦了擦頭發,拿起手機到陽台回電話。

他的東西一般在固定的地方,文禾進去取出來,等資料拷完,周鳴初還在外麵講電話。

文禾看了會他的背影,收回視線望著桌麵發呆,原本光滑的原木桌麵留下一個潮黑印記,像是煙頭按的,應該按了很久才有這樣的印,深得像一個疤。

推拉門打開,動靜把她從思緒裏抓出來。

周鳴初走近,文禾把電腦轉到他那一邊:“我沒有穀總的資料,但範鵬經常跟著穀總,他手上有……我試過他,你可以拿這個逼他一下。”

周鳴初垂眼,見是範鵬的一些違規證據。醫療行業,搞直銷直接跑醫院且出單快的,帶金銷售是常規操作,卻也是行業大忌,報上去少說是一個開除。

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的。

“這些對你也有影響,”周鳴初翻了翻:“你把這些給我,不怕被他報複,不怕自己有什麼風險?”

文禾說:“我既然這麼做肯定有我自己的計劃,你不用擔心我。”

周鳴初抬眼看她:“那你是什麼意思,可憐我。”

文禾搖搖頭:“我也知道你應該有你的計劃,你不用多想,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她已經心不靜,害怕穀誌德要利用她,而不管穀誌德是不是要利用她,她也已經走不出這個思維,比如這次國企的標,她就暗暗擔心是穀誌德設的套。

與其草木皆兵,不如快刀斬亂麻。

周鳴初撥下蓋板問:“你要辭職?”

文禾沒吭聲。

周鳴初定定地盯著她:“你說過,你在DC待得很好。”

文禾頓了會才說:“工作而已,去哪裏都一樣。”她越來越意識到DC的文化是扭曲的,她確實想掙錢,但不一定要在這種地方掙,也沒有辦法再和那些毫無底線的人共事。

於公,她害怕被算計被拖下水,於私,她良心過不去。

文禾又講起資料裏的一些細節:“如果需要補充,我也可以再去找,或者找同事幫忙。”DC這個環境,隻要有利又願意讓利,都能找到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