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扯扯這麼久,旁邊也有人勸說三百已經很低了,那一家人才罵罵咧咧地把錢轉給徐池,心知占了便宜,立馬驅車離開。
他們一走,文禾立馬向交警報超載,她數過了,他們車上加小孩起碼超載兩個,最少要扣3分,而事實證明橫的人都莽,等徐池同樣開車出去,同一方向又碰到那輛車,再次錄下他們走應急車道的視頻。
鍾露剛剛還氣得要命,一下爽了:“我還以為真的讓他們占便宜,扣死他們!”
文禾說:“跟這種人道理講不通,有那個時間不如讓他們吃點硬虧。”她正填資料,感覺有人看自己,偏頭望過去:“怎麼了?”她問徐池。
“沒什麼。”有點堵,徐池停下來慢慢開,沉吟道:“就是感覺你好像變了一些。”
“跟讀書時候比麼?”文禾說:“這麼多年,應該都有變化,你也有。”
對於徐池,她之前不太記得,多接觸幾次後慢慢想起他讀書時還是語文課代表,寫得一手毛筆字,還會學文人畫扇,那會兒都叫他徐才子,老師也喜歡他偏愛他。
文禾對他的印象是成績好家境也好,讀書時候不愛說話,現在做生意反而八麵玲瓏,能說會道的。
“畫扇?”鍾露以為自己聽錯了,興奮地問:“徐哥你還會畫扇呢?”
徐池笑著搖搖頭:“年少不懂事。”那時候附庸風雅,提起來都覺得傻逼,學文人騷客的懵懂期,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碰上喜歡的女孩子不知道怎麼追,更不知道怎麼嗬護。
他伸手擺弄了一下後視鏡,臂彎裏有文禾半張臉,不用修飾也很動人。
他喜歡她很多年,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但她在他心裏太高也太漂亮,而他當時就是一個埋頭苦讀瘦巴巴的小子,缺勇氣,也缺能力。
對文禾,他心裏最過不去的一件事,是讀書時候教委的來問班裏多少人,文禾坐在後排被問到,她不小心報多一個,馬上被人糾正:“56啊,哪來的57個人?”
當時有同學說:“還有一個在她肚子裏吧!”那種惡意劈頭蓋臉,但他當時隻是看了一眼,明明見她難堪,卻還是沒有開口幫她說話。
那張漲紅的臉和顫動的雙肩,徐池記到現在。
再來一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前保護她。
手機震動,文禾在後排接起電話,能聽出是工作電話,她聲音微微帶笑,不緊不慢,儼然已經是一位成熟的,應對自如的職場麗人。
徐池緩緩收回目光,他知道自己應該是遲了,但願還有機會。
年後陸續放標,文禾一回廣州就被付總找,說已經準備好投標。
文禾看完他的投標資料,讓他放心投:“您找個人盯著,開標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安排後麵的事。”
她態度堅定,付總也就放心了。
個把月後開標,付總跨區域出了一台機,會議上有人提到這個事,文禾直接甩出一份互為二級的協議:“不好意思,這個區域是可以出的,沒有違規。”
簽協議的是瀟瀟在那個區域的客戶,互為二級,意思就是你可以在我的區域調貨,我也可以在你的區域銷售,屬於經銷商報團和結盟的一種。在e康這一套已經行不通,但在DC,仍然管用。
付總想解約,原因之一是他被人搶單串貨,但文禾這回幫他找了仇家的對家,既讓他出了一批貨,也讓他出了一口氣。
事後她跟付總說:“解約是傷筋動骨的大事,當然不是說違約金的問題,我明白,那對您來說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其它成本。”
付總遲疑了下:“什麼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