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被人明裏暗裏嘲笑,還帶累了自己的母親,如今自是老大不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說話也越發刻薄。
“純貴妃謬讚,家父家兄忝居廟堂同朝為官,確是實打實考出來的探花,可見虞家家教自是不凡。倒是臣妾入宮才月餘,年歲尚小位份也低,當不得您跪著問話。”
虞妃扭捏作態,坐在椅子上假惺惺的躲閃片刻,又拿了帕子擋住半邊臉,然後眨著一雙含情目笑吟吟的瞅著仍跪著的純貴妃。
“虞妃娘娘此話在理,本公主身份尊貴,此情此景合該你一同跪著與我說話。但本公主體恤你初入宮廷不懂規矩,不好讓你失了分寸,既如此那我們便都坐著說話吧。”
說完,雍來儀自顧自的攙扶純貴妃起身坐下,然後才對皇後福了福。
虞妃又待發作,雍來儀涼涼瞥了她一眼,眼中滿是警告。被瞪了一眼後,虞妃才悻悻閉了嘴。
收回目光,雍來儀才麵向皇後說到,“母後明鑒,此事事關兒臣與母妃,以及整個月華宮人的性命安危。迫不得已,兒臣必須為自己辯上一辯。還請母後寬恕。”
皇後沒有開口,從剛才開始臉色就一直很難看。這場難堪的壽宴,該死的詛咒,讓她衣服下的手臂上爆滿了雞皮疙瘩,心裏恨得牙癢癢。
她再三警告自己要忍住,不能輸,要體麵,不能給這滿屋子魑魅魍魎看了笑話去,卻仍是氣的有些微微發抖。一想到那個惡毒的詛咒,皇後就覺得後背發涼,恨不能趕緊逃出這個晦氣的月華宮。
但礙於身份又不得不留下,讓她著實窩火。因此方才她幾乎沒忍住就想發落了純貴妃,即使不能將其辦成主謀也得問她個管理不善之罪。不想孝儀這莽撞孩子竟率先出頭還被雍來儀這牙尖嘴利的小妮子給頂了回來,隨後又跳出來個虞妃攪渾水。
虞妃這人著實美麗,卻也著實愚蠢。才進宮不到兩個月,就仗著皇帝隆寵幾次三番缺了去壽春宮的晨昏定省,甚至還妄想著入主月華宮。
聽說這個消息後,皇後忍不住當場就笑了。虞妃這人年紀不大,野心是真不小,不過這倒正合她意,多個人分擔皇帝對純貴妃的寵愛真是再好不過了。
皇後掃了眼溫婉出塵的純貴妃,以及她下手妖媚的虞妃,不由自主便又聯想到了皇帝曾經對她說的想將一名皇子記養在純貴妃膝下的話,眼前又是一陣昏黑。
在這個宮裏,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可都不是什麼新鮮事。為了以防萬一,純貴妃是真的留不得了。奈何皇帝對純貴妃實在看重,讓她糾結多年都不敢下手,不成想如今竟意外有了機會。
隻可惜,卻得拿自己做伐子……皇後心裏又氣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