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止歇,橘黃的落日餘暉從雲間灑落,殘陽斜照為月華宮撒上了一層金邊,仿佛佛光普照一般立刻吸引了宮內很多人的關注。
外間紛紛擾擾,月華宮院內亭落裏的母女二人自是不知。此時,她們緊緊依偎著,各自內心皆是激蕩感佩。
“貴妃娘娘,公主,陛下來了。”
見此情景,心兒眼眶通紅,內心感動不已,她實在不願打擾這母女二人難得的親近時光,但奈何皇帝最大,隻能入內通報。
“父皇。”
雍來儀心裏一跳,眼眶便又濕了。其實論起來,父皇才是那個最疼愛她的人,而她上一世被迫和親之後,也正因有對父皇的思念支撐著,才讓她有了活下去繼續鬥爭的勇氣。
此番魂兮歸來,她緊鑼密鼓籌謀,耗費了大半天時間,卻遲遲沒有去見父皇的原因,不過是近鄉情更怯罷了。
拭掉淚水,雍來儀飛快整肅衣裝,攜手純貴妃向月華宮外迎去。
才走不遠,便見皇帝一馬當先,身後還跟著皇後,雍孝儀,雍景和等一大批人迤邐而來。
“見過皇上\/父皇。”
兩邊人馬分別見禮,雍來儀才站起身子,就見皇帝笑吟吟地向她招手,“來儀,到父皇身邊來。”
雍來儀縱然久經人世,但麵對思念已久的父皇,仍然感覺情難自已。她抑製住流淚的衝動,一臉嬌憨天真的走到皇帝身邊,仰頭甜甜的叫道,“父皇。”
“咦,哭過了?”皇帝伸出拇指擦過雍來儀的眼角,臉色頃刻便有晴轉多雲的跡象,不過當在目光掃過純貴妃同樣通紅濕潤的眼睛後,他略一沉吟失笑起來,屈指輕敲雍來儀的腦門兒,“可是又惹你母妃生氣被訓斥了?”
“才沒有呢。”雍來儀故作嗔怪的斜了皇帝一眼,雙手環胸,傲嬌的背過身子,揚起下巴哼了一聲,“真個傷心,女兒在您眼裏原來就這般頑皮不懂事嗎?”
“哈哈哈。”
眼見她這副小丫頭的天真姿態,包括皇帝在內的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情愉悅笑出聲來。隻除了兩個人……
一個是純貴妃,她抬袖擋住半幅麵容,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心情著實複雜。深沉亦或天真?唉,自己真是越發看不懂這個女兒了。
而另一個,自然就是跟在皇後身邊的雍孝儀了。看著皇帝和雍來儀的互動,她滿口銀牙險些生生咬碎。同樣都是皇帝的女兒,憑什麼雍來儀就比她高貴?她酸楚的看著哈哈大笑的皇帝,心想父皇可從未這樣與她逗樂過,於是對雍來儀的厭惡憎恨自然再添一分。
此間不表,且說皇帝攜眾而來,是因方才雨過天晴,月華宮的上空竟出現了一道絢麗彩虹。皇帝以為此事大吉,便臨時起意打算將晚間的皇後壽宴搬到月華宮來一起慶祝。
“愛妃意下如何?”皇帝牽了純貴妃的手,滿眼柔情的詢問道。
純貴妃先是告了聲罪,這才解釋到,“臣妾自是願意,但隻怕月華宮裏諸事簡陋,會敗了皇後娘娘的興致,因而不妨另擇他處。”
“無妨,月華宮今日吉光普照,在此設宴乃是天意,宴樂之事錦上添花而已,簡陋一點也無妨。”皇後順勢接上了純貴妃的話,目光淡淡的,接著說道,“莫非純貴妃不願本宮借用一下月華宮?”
話已至此,純貴妃隻得推說沒有。好在月華宮寬敞無比,空間足夠容納這麼多人,於是太監宮女們在外忙碌布置著,主子們則一同先去月華宮的偏殿暫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