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哈哈,躺在棋樂為我設計的搖搖椅上,前搖搖,後搖搖,嗯,節奏剛剛好。
“砰……”啊,痛痛痛痛,好痛,我捂著頭坐起來,咦?這是哪裏?我的搖搖椅呢?我茫然地環視四周,很明顯是間下人房,房間裏除了床和桌椅就沒有任何東西了。往門口看,一個少年迎門而立,陽光在他的白衣上散開,環成一個圓滑的暈,籠罩一身,印這門外嫣紅的一樹繁花……我想我肯定是摔壞腦袋了,我居然覺得眼前的景象很美好,可那站著的明明是害我掉進水裏又攪了我美夢的瘟神。
他在吩咐門外的下人:“去請胡大夫過來,告訴他帶上跌打傷藥。不必驚動老爺夫人。”
下人應了聲“是”便走開了。
他轉回了身,帶著他一身眩目的陽光,我趕緊閉上眼睛,等等,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像自己做了壞事一樣,好吧好吧,我隻是被突然的陽光閃到了眼睛,現在沒事了。我悄悄地睜開眼睛,他就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手敲著桌子,正滿臉含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呃,氣氛有點壓抑,確切地說,是我覺得壓抑,他的眼神讓我的後背直冒冷汗。我不安地挪到床角。我這是怎麼了?剛剛我還可以對著他大喊大叫,現在卻像老鼠怕見到貓一樣地怕看他,哦,對對,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卻是就像一隻壞貓在看一隻瑟瑟發抖地老鼠。天哪,我不能習慣這種處於劣勢的情形,我覺得我需要說點什麼。
“那個,請問……你貴姓?”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算什麼白癡問題。我應該知道,他姓齊,而且曾經和我有親事。
他無聲地笑了,笑得那麼開心,幾乎讓我以為我講了一個很棒的笑話。笑完以後,他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大夫會馬上過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叫人拿幹淨衣服給你。”
呼,還好他沒回答我的問題。但是,他說大夫?我不能要大夫,我現在是個男的,大夫來了是不是會穿幫?
“等一下,那個,我沒事,我很好,我不需要大夫。真的!”
他轉頭,笑了下,“這個不是你說了算的。”然後他悠閑地走了出去。
我抱頭,瘟神注定是瘟神。這句話在看到那個胡大夫以後,又得到了一次印證。那個胡大夫確確實實是我爹的好友,經常去我家串門的臨濟藥堂的胡筠胡叔叔。我渾身發涼,我基本可以確定我得罪了哪路神仙,有空一定要去廟裏拜拜。
幸虧我有外傷,而且臀部受創,可以堂而皇之地趴在床上,不必露出我的臉。但不幸地是,診斷結果是我摔斷了我的右腿,要臥床靜養一個月。我要在這裏浪費一個月?我一下子跳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我渾身的傷都懲罰了我一下,痛得我大叫一聲,重新趴在床上。我急切地抓住大夫的手,“大夫,有沒有快點恢複的方法?我不能一整個月都待在床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啊,我的臉,埋回枕頭裏,老天爺保佑別被他看出來。
“小兄弟,你的骨頭斷了,現在已經固定好,你需要給它時間讓它重新長在一起。”他好像沒發現似的說著,“還有,我這裏有一些傷膏,對臉上的皮膚擦傷很有好處。記住一天擦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