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月來,顧問歸無論幹什麼都意興闌珊,蕭婉晴見他頹廢,心中歉疚,事事對他嗬護備至。顧問歸見她這般也不好發作,畢竟自己也有責任。
“假若去年我沒有離開巴山,沒有離開她,此時我和她該好好生活在一起吧……沒有誰來打擾……就算沒有這一身武功,也比現在這景象好多了……”一個月後,剛剛創出清風疏雨劍的顧問歸孑然站在院子裏,抬頭想著。
顧問歸猛的砸了一下自己的頭,喃喃罵道:“有了她卻不知道珍惜,卻把她一個人丟下,自己瀟灑的下了山——我真是個笨蛋!活該!”
顧問歸這一個月沉浸在武學裏,悲苦之心才能稍得解脫,他廢寢忘食的練功,終於將清風鎖和疏雨劍融合在一起,然後大刀闊斧的加上自己的見解,大加改動,創出了清風疏雨劍,至於這套劍法的第一招顧問歸早已使過,正是打敗韓聖的那招“君問歸期”。
此時蕭婉晴正從外麵進院子來,見顧問歸猛的砸自己的頭,急忙衝過來驚道:“你怎麼了?幹嗎砸自己腦袋?”表情關懷卻不是假裝的,她現在早就不想殺顧問歸了。
看著蕭婉晴的關切眼神,顧問歸隻能苦笑,蕭婉晴對他的心意他如何不明白?隻是他心中還是念著顧惜扣,盡管她已經嫁人了。
顧問歸這一月來憔悴了許多,臉龐消瘦蒼白,滿臉稀稀拉拉的胡渣子,一點也不像蕭婉晴在湘西初逢的懵懂顧問歸了,蕭婉晴當時故意接近顧問歸,隻是為了殺他,到後來顧問歸殺了黑臉周千戶,褚寒也允諾蕭婉晴隻要她殺了顧問歸,就再給她原來十倍的價錢。於是她千裏迢迢跟著顧問歸來到四川,又跟著顧問歸下山去找褚寒報仇,途中三四個月下手的機會比比皆是,她卻不忍心下手了。
因為她知道,她已經愛上了這個人。
所以她一看見顧惜扣,就決心將顧惜扣趕出顧問歸的世界,在她的煽風點火之下,加上原本就有的大誤會,她成功了。
但是她不高興,因為顧問歸不高興。
顧問歸見她發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隻有半個月就要決戰了呢……”
蕭婉晴猛的想起,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這是褚寒派人發來的戰書,四月初九,也就是半個月之後,廬山頂上決一生死,具體地點信上麵寫清楚了。”
顧問歸仔細看了戰書,一言不發,又練起功來。蕭婉晴怔怔的站著,躊躇了一陣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歎了口氣,緩緩的轉身走了。
四月初九,廬山頂上。
山頂鳥語花香,一片大好*,褚寒如約而至,他蓄起虯髯,當了一年官麵目更猙獰凶惡了。這次他脫去錦衣衛的官袍,卸下繡春刀,提了一把沉甸甸的大砍刀,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和顧問歸來決鬥了。
蕭婉晴獨自一人在山上,見他大搖大擺的前來,哂笑道:“你沒叫錦衣衛埋伏在山下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褚寒搖頭道:“這是江湖恩怨,就要以江湖中人的方式解決,何況還是我主動發戰書給他,若是耍詐豈不叫人笑話?”他仿佛忘了雇蕭婉晴暗殺顧問歸也是耍詐。
蕭婉晴見他打腫臉充胖子,冷笑道:“那你就等死吧——你不知道他武功多厲害!”
褚寒傲然一揮刀道:“我已經練成了‘川浪狂潮’的刀法,不見得會輸給他!”忽而又嘿嘿奸笑道:“何況關鍵時刻還有你幫忙,那是萬無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