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人在哪裏?”
“在外麵,要見她嗎?”
“當然。”雋雅挺直胸脯。“讓她進來。”
女人被手下帶到雋雅麵前,她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疏忽,藤武會差點出危險?”雋雅冷冷地看著她。
女人緊張地搖頭,而後又點頭,汗順著額頭向下流……
“算了,這裏沒你的事了。”雋雅揮了揮手。
女人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感激地望著她。然而雋雅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直接墜入地獄。
“藤武會沒你的事了,也再也不會需要你。留你,隻會增加後患。所以……來人,把她帶下去。”她的眼神殘忍得可怕。
所謂的“帶下去”,並不是送客那麼簡單,而是……
那個被帶走的人,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絕望地閉上雙眼,死死咬著嘴唇。她知道,得罪了藤武會必死無疑。
嬸嬸看著如此決絕的尚雋雅,滿意地點了點頭。
僅僅半年的時間,她變得嗜血,變得殘忍。當初她的朋友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就連嘉麗也是一樣。雋雅在遭到聖希夜的背叛以後,病了三天三夜,起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就像當初的聖希夜一樣,普通人都不敢輕易接近……
“錄取通知書今天上午已經送來了。”嬸嬸捋了捋自己的鬢發。
是的,她如願考入了罌香美術學院大學部。這還多虧了聖希夜……那次為她得到的推優機會。每每想到他,她便覺得連這份機會也愈發惡心。可是,她已經變得很現實,不再是活在幻想裏的小女孩兒。對於這等好機會,就算是仇人給予的又何妨?
“幫我準備一下行李吧,開學之前我要先安頓在首爾。”
韓國首爾。
實際上,雋雅對於來往於中國與韓國之間這等事已經十分嫻熟了。街道旁鬱鬱蔥蔥的綠樹鮮花,讓她有種“重逢”的感覺。
現在的她,幹什麼都是火急火燎。她總覺得在那次病過三天後,自己的心髒被人偷了去,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心髒。她已找不到從前那種單純,不用考慮太多的感覺……
嘉麗應該過得還好吧?她總是故意疏遠自己,這難免讓雋雅有點難過。
畢竟是那麼長時間的好朋友了。
據同學流言,嘉麗向臨行前的閔哲浩表白遭到拒絕,而後鬱鬱寡歡。難道這也是她不理自己的原因?
拉著行李走入做夢都想考入的罌香美術學院大學部,她沉醉了。
這裏真的很美很美,像畫裏的天堂一樣美好。
“靜弦,一會兒去吃燒烤怎麼樣?我有兩張優惠券。”
“好啊!”
這個聲音好耳熟……
雋雅轉過頭,赫然發現了學長的身影!他的手臂環繞著一個女生,定睛一看,正是當初的那個校花崔靜弦。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一起了……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躲在一個角落裏偷偷哭泣。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優雅地走到閔哲浩身前,對她打了聲招呼。
閔哲浩先是有些詫異,大概是沒有認出她是誰來,當她發現站在自己麵前這個落落大方,甚至有些成熟的少女是尚雋雅的時候,說起來的話都變得不太利索了。
“雋……雋雅……你……”
“學長,我來這裏讀書,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
“好,很好。”
無論是那個當初在雨裏等她的閔哲浩,還是背叛她的聖希夜,如今都隻是她人生中的過客而已。
“你和聖希夜……”
“他大概已經找到新的伴侶了吧?”雋雅輕笑著。“我現在孑然一身,感覺很輕鬆,像從前一樣。”
她的話引來崔靜弦的不滿。崔靜弦以為她是在變相地勾引閔哲浩,連忙拉著他的手臂向讓他趕快離開。
雋雅識趣地吐了吐舌頭:“學長你繼續和她散步吧,我走了。”
她離開的背影那般從容,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究竟在這些日子裏發生了什麼,造就了一個變化如此之大的她?
然而轉身之際,雋雅還是抑住了眼眶裏的淚……
她失去了所有。
的確是所有吧……她還剩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