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想殺了她!不想!

“我不想殺她。”舒晚喃喃著後退了一步,掐著女子的手也鬆了開來。

女子的身子失去了支撐,像失了支架的木偶一般轟然倒地,披散在臉上的頭發因為向後倒而盡數往後散去,露出那張慘白兮兮的臉,眼神空洞的不知道飄向何處。

舒晚踉蹌的後退一步,雙手捂住了嘴巴,瞪大著眼睛驚恐的看著倒地的女子,這樣的輪廓,這雙眼睛!

“這是...我自己。”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搖頭,她的親人,想讓她殺了她自己!不!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是了,她怎麼會在這裏?爹娘,舅舅和舅娘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他們,不是都死了麼?

一瞬間舒晚的眼中恢複了清明。

她和莫心他們入了障陣...然後看見了一具屍體,再然後...這麼說,這裏是?...

“爹,娘...”舒晚心中閃過一種想法,驚慌的抬頭尋找四人的身影,卻發現哪裏還有什麼自己的親人,白霧茫茫,眼前正是莫心和海邪擔心的臉頰罷了。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幻陣之中麼...

所以剛剛爹娘所說的話,隻不過是她自己想要看到的麼...

舒晚一瞬間隻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空,頹然的坐在地上,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早就該想到那是幻陣的,這樣的和諧美滿,又怎麼會屬於她?爹爹不是在已經被那人殺死了麼?又怎麼會再給她做風箏,還有小表妹,已經死了,嗬,又怎麼還能再陪她一起摘桃子?舅舅和舅娘,隻怕也死了吧?

還有她娘,怎麼可能會用那樣溫和委婉的語氣與她說話?她已經,恨不得殺了她的。

“舒晚,你沒事吧?”莫心看到舒晚沉默的樣子有些心疼,很多時候她看著舒晚會從她身上看到逆天的影子,他們都是難過也不會說出來的人,緊抿著唇爛在心中。

舒晚搖頭,朝兩人笑了一下。

是自己讓兩人擔心了,四周煙氣朦朧的根本看不到天色如何,但是她在幻陣中待著的時間看來,隻怕天色也不早了。

“你們...咳咳咳...”舒晚想說話,卻扯動了脖子的肌肉帶起一片疼痛感,喉嚨中止不住的痛意帶得她輕輕的咳嗽起來。伸手撫上自己的脖子,上麵是被她自己掐出的青紫印記,掃了一眼腳下死透了的迷族人,隻怕再用上一些力她也要像他這般死了。

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疼,伸手摸了一下,發現左邊臉頰已經腫的老高,手上也有被人掐的印記,紫黑一塊,煞是猙獰!

舒晚疑惑的掃過兩人,眼中的質問異常明顯,怪不得她在幻陣中感覺到手上一疼,原來這疼是這麼來的麼?

“咳咳...”莫心對上舒晚的眼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摸摸的將頭扭向別處,她也不是故意的麼,這不是心急了才動手的嗎?

海邪眼中噙著笑意,嘴角上揚的看著莫心,沒有說話。

隻一眼舒晚就知道自己手上和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又是氣又是好笑的瞪了莫心一眼,沒有責怪的意思,她心中知道莫心定是急了才會下那麼狠的手的,若不是她這麼一擰,說不定她還沉浸在幻陣之中出不來呢。

她從前讓海邪幫她做了個幻陣,一來是為了一份想念,二來是想克服心中的執念,這麼一段時間下來她也已經能很容易的從幻陣之中抽身而出,也不知今日是怎的,竟然差點就出不來了。

“我看了這障陣的範圍不大,先出去再說。”海邪站起來拍了拍衣擺,剛剛他觀察看一下陣勢,發現這個障陣不過是為了幻陣做鋪墊,將人的視線迷住然後進入幻陣之中,乃是陣中陣,在戰場上很多這樣的陣勢。

“舒晚,牽著我。”

“嗯。”

莫心強勢的將舒晚的手牽住,她這個人在乎的人不多也不少,真好舒晚就是上了她的心了。她的朋友她一樣會保護,不容她受委屈!

“我的王後,你不該牽牽我麼?我也怕迷路!”

“親親,我的手在這裏。”

海邪吃味的將手也遞過去,他也想牽一牽那雙手,小小的,白白的,看起來很瘦掌心卻有點肉肉的樣子,看著很喜歡!

莫心掃了他一眼,自顧的牽著舒晚向前走去,無視掉他伸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