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蹊蹺(1 / 2)

楊獻之嗯了一聲,過了片刻才道:“麻煩你了。”

杜若雖然已經知道他和杜泠的婚姻未必如外人所見的那般美好,但是杜泠畢竟是為了他死的,屍骨未寒,他便是這麼一副冷淡淡的態度,著實是無情得很。

楊獻之的目光在她的耳垂處打了個轉,低聲道:“這顆痣……我早該想到,你原沒有這顆痣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巧,會有兩顆一模一樣的痣。”

杜若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耳垂,感覺那粒小小的突起依然存在,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這顆痣位置長得巧,她以前總……總笑著說替她省了一隻耳釘。”楊獻之仍然瞧著杜若的耳垂。

杜若見他說話時神情眷眷不舍,與提到杜泠時大不相同,想到他對沈煙的多情,恰正是對別人的無情,心裏不由得微涼。放下了手,低頭道:“我有些倦了。”

楊獻之微怔,也覺得自己一直坐在小姨子的榻前有些不太妥當,便站起身道:“那我先出去,讓秋荷進來伺候你。”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秋荷端著碗白粥進屋來,抬頭見杜若坐在榻上,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勉強帶了點笑意,道:“小姐可是醒過來了,剛剛楊大人把小姐抱下來的時候,真是嚇死奴婢了。這荒山野嶺的,就是喊個郎中來也要半天的功夫。小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怎麼擔當得起呢。”說著,在榻邊斜斜的坐了半個身子,把粥端到杜若的麵前,道:“奴婢用文火熬了一個多時辰,小姐多少喝點潤潤腸胃也好。”

杜若瞧她神色平靜,想著她剛剛在山上的慌亂,不由得皺了皺眉,歎了口氣道:“你別誤會,他是……姐夫是認錯人了。”

這句話並沒有完全說錯,楊獻之那時候確實是把她認作了沈煙。但這句話也並不正確,因為那時候主宰她身體的,確實是沈煙。隻是其間含著種種不可思議之處,就算細細解釋出來,秋荷也未必相信,反而要牽扯出許多不可告人的隱秘,所以杜若也隻能這般托辭。

秋荷抬起頭,看了看杜若,道:“奴婢明白的。”

“你明白什麼?”杜若苦笑。想了想,才又慢慢地道:“他,在娶二姐姐之前,有一個喜歡的人。雖說沒在一起,可心裏一直記著,一直沒忘。你知道嗎?”

“奴婢知道。”秋荷垂著眼瞼,淡淡地道,“小姐您病了一場,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其實二小姐出嫁前,奴婢就聽府裏的管事嬤嬤隱綽綽的提過,說楊大人在家鄉早就有個青梅竹馬,隻是那家門第不般配,這才耽誤了下來。大家心裏都明白,二小姐嫁過去以後,緩個一年半載,隻怕那女子還是要進門做妾的。為這事二小姐還和老爺、太太鬧過一場。可是後來也沒見楊大人納妾,大夥兒也就沒再提這事了。”

她抬眼看了看杜若,道:“奴婢也是這幾天侍候楊大人,瞧著他天天往後頭的墳上去,才知道原來那女子早就沒了。”

杜若卻料不到秋荷知道得比自己還通透,設想一下當時杜泠的處境,也委實可憐,還沒嫁過去呢,先就要為丈夫納妾做思想準備,這婚姻還有什麼意思。杜泠素來又是要強的,隻怕更是忍無可忍。想到這裏,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我幾次見到二姐姐,都是風光無限的,哪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